天光大亮时，花如月是被透过窗户的阳光扰醒的。
眼皮睁开的瞬间，刺目的光线让她下意识的蹙了蹙眉，翻身才发觉自己被禁锢着，偏头时鼻尖撞上一片温热的肌肤，她猛的顿住，昨夜那些缠缠绵绵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发烫的呼吸，交握的指尖，他沙哑的低语，还有窗外那阵撕破长夜的雨……
脸唰的一下红了起来，她僵硬的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含笑的双眼……
白九思不知醒了多久，正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墨色的长发散在枕上，几缕垂在额前，褪去了平日的清冷疏离，眼底荡漾着化不开的温柔：“醒了”
他的声音带着初醒的微哑，比昨夜的低语更添了几分慵懒，落在耳畔的呼吸竟让她耳尖发麻。花如月慌忙闭上眼：“没呢，还没醒”将脸往被子里埋了埋
账外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廊下走动，又很快放轻了脚步。白九思替她掖了掖被角：“再睡会儿？”
她睁开眼睛摇摇头，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昨夜折腾到了后半夜，浑身像是散了架，可偏偏醒了后就再也睡不着，心口像是揣着团暖烘烘的棉絮，既踏实又发慌。
白九思见她醒了，便撑着身子坐起来，棉被从他的肩头滑落，透过寝衣还能看到几道淡淡的红痕——那是昨夜她留下的。瞥见那痕迹，脸又热了几分，慌忙移开视线去看天花板
他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窘迫，低笑一声伸手将她捞进怀里。晨光透过纱帐漫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镀了层柔和的金边，连带他眼底的笑意都变得清晰：“害羞了？”
花如月将头埋在他胸前闷闷的“嗯”了一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还有属于她的气息，缠缠绕绕的揉在一起
“阿月”他唤她，声音温柔的像低叹：“以后我们不要对彼此有隐瞒好不好”
花如月抬头看他，他的眼神认真的不像话，像是在许下什么郑重的承诺。彼时那些种种误会与不理解，隔着云端的对峙仿佛都被昨夜那场雨冲刷干净，只剩下此刻紧紧相依的两个人。
花如月眨眨眼，眼眶忽然有些湿润，她点点头，伸手环住他的腰：“好”
不知依偎了多久，门外传来轻叩门扉的声音：“夫人，公子，该用早膳了”
白九思应了声“知道了”，觉得怀里一空，花如月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手忙脚乱的想去捡散落在地上的衣衫，却被他按住了手“我来吧”
他拿起一件素色的中衣，轻柔的替她披上，指尖触碰到她肩头时，她微微一颤，他动作顿了顿，目光落在她锁骨处淡淡的红痕上，喉结微微滚动，眼底又泛起暗沉的光
花如月被他看的不自在，伸手推了推他：“快去穿你的衣服”
他低笑着松开手，转身去穿自己的外袍
两人穿戴整齐的走出房间时，八仙桌上早已摆好了早膳，清粥小菜，还有几样精致的糕点
“李嫂呢？”花如月环视一圈
“今天一早李嫂就被人叫走了，来人说，好像是她婆家的哥哥嫂嫂”
“知道了”
吃过早饭白九思牵着她去后院散步，昨夜下过雨，石板路上还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廊下的花被打落不少
花如月走在他身侧，他的手紧紧的包裹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你看”白九思停下脚步，指向不远处的石桌。
花如月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桌子上放着一个青瓷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开的月季，花瓣上还带着晨露
“今早让人从院子里摘的”，他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知道你喜欢”
她心里一暖，抬头看着他，阳光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眉梢的温柔都映得分明
两人在廊下站了一会儿，远处传来几声鸟鸣，清脆的很。花如月靠在白九思的肩头，看着满院的春色，忽然觉得，原来安稳的日子就是这样的
“白九思”，她轻声开口，声音里带着笑：“以后每个早晨，你都要给我换新的花”
“好，以后日日都给你换”他声音温柔的像春风
晨光穿过枝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将两人相依的身影拉的很长。昨夜的缠绵仿佛还在指尖发烫，而此刻的安宁，却比任何时候的甜言蜜语都更让人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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