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白九思正在书房看账，张叔捧着描金的请帖进来：“公子，沈公子差人送来了拜帖”
帖子上字迹飞扬，墨色发亮，写着“明日巳时，栖云楼二楼雅间，盼与恩人一聚，以谢救命之恩”白九思想了想，提笔在回帖上写了个“允”字
花如月端着薄荷水进来时白九思刚差张叔把拜帖送回去
“怎么了”
“沈砚，非要谢我的救命之恩”白九思无奈的小笑道
“什么时候啊”
“明日巳时，约莫傍晚回来”
“好，注意安全”
“放心吧”
次日巳时，白九思准时到了栖云楼。门迎见他衣着不凡，赶忙笑着迎上去：“公子里面请，您几位”
“来赴沈砚公子的约”
“原来是沈公子的贵客！沈公子早就在邀月阁候着了，您楼上右转，最里头那间便是。”
拾级而上时，脂粉香混着酒气扑面而来，间或有娇软的笑声从雅间里飘出。白九思眉峰微蹙——他素来避风月场如避尘，转念一想沈砚本是富家子弟，选在此处倒也不意外。
“白公子！”沈砚已经在外面候着了，一身宝蓝锦袍衬得他越发俊朗，见白九思来热情的揽住他的肩，“快进来，今天保准你尽兴”
进了雅间才知里头有多热闹：靠窗的软榻上倚着几位美人，衣饰艳丽惹眼，见白九思进来，当即起身相迎。其中穿水红罗裙的那位，眼波流转间，声音娇嗲得能化出水来：“这位公子好生面生，怕是头一回来咱们栖云楼吧？”
白九思的脚步顿住，沈砚却熟练的揽过他的肩往里走，笑道“白公子莫拘束，她们都是栖云楼里最出挑的姑娘，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说话间随手拿起颗葡萄递到水红裙的美人
那美人顺势挨着白九思坐下，身上的熏香浓郁却不败俗气：“公子看着清冷，想必是位雅士，不如我陪公子喝几杯助助兴如何”
“不必”白九思侧身避开，声音冷的像冰
美人的动作顿了一下，有些尴尬，随即又恢复笑意，识趣地退到一旁。沈砚笑着解围：“白公子洁身自好，罢了罢了，喝酒吃菜，姑娘们陪咱们说说话便好”他把白九思让到主位，自己坐在旁边，熟练的给各位美人分派酒盏，谈笑风生
白九思只自顾自的吃了些菜，喝了点酒，那几位美人见他冷淡，便转而去奉承沈砚，你一眼我一语的把沈砚哄的眉开眼笑，沈砚喝了几杯酒话也多了起来，讲着云溪县的逸闻趣事，介绍着京城的各种事。聊起生意往来是，白九思才搭上几句话，沈砚说起自己家产业时眼里满是少年人的张扬。
沈砚一路送白九思到门口，花如月正在门口喂锦鲤，见到马车花如月喂鱼的手一顿，白九思下车看到花如月便笑着迎了上去：“阿月！”
“回来了”花如月放下鱼食笑道
“这位是？”沈砚道
“我夫人，花如月。”白九思揽过花如月的肩，语气里满是温柔。
“原来是嫂夫人！”沈砚忙拱手行礼，目光里多了几分敬意。
辞别沈砚，花如月这才皱着眉凑到白九思身边，鼻尖动了动，目光落在他衣襟上：“你身上……”，她顿了顿，“怎么有这么浓的脂粉味”
白九思正才想起去栖云楼沾染上了脂粉味，正想解释，却听到她又问：“你又去相亲了？这次是哪家的姑娘？”
"不是相亲。"他伸手想拉她，却被她躲开。他无奈，只好将今日的事一五一十地说来，从沈砚的拜帖，到栖云楼的尴尬，连那几位美人如何纠缠，他如何避之不及，都细细说了
花如月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服上的裙带，听完了也不说话，耳根却悄悄红了。
白九思叹了口气，目光认真得像在立誓："阿月，我此生只会与你一人执手，断不会做那水性杨花之事。若有半句虚言，便让我……"
"别胡说！"花如月连忙捂住他的嘴，眼眶有点热。其实她心里也知道，白九思不是那种人，可闻到那胭脂味时，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慌，像有只小爪子在挠似的。
她抽回手，指尖还带着他唇上的温度。夕阳的金辉落在他发间，将他眼底的温柔都镀得暖暖的。她忽然想起昨夜他替她掖被角时，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琉璃，心里的那点酸涩顿时烟消云散。
"我信你。"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吟，脸颊却烫得厉害，"只是……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了。"
“阿月你放心吧，以后我去哪都跟你报备，若你不喜欢我便不去”
“嗯”
廊下的锦鲤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珠落在石阶上，晕开小小的湿痕。远处传来厨下的梆子声，暮色正一点点漫过飞檐翘角，将相拥的两人裹进温柔的昏黄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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