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薄荷糖

又是那个穿花衬衫的男人。

他喝醉了，在烧烤摊前摔酒瓶，这次直接往拾荒老人的菜篮子里砸。老人的塑料篮子被砸破，捡来的空瓶子滚了一地。

陈砚站在马路对面，没动。

他今天没带薄荷糖，嘴里有点淡。花衬衫还在骂，抓起一个没开的啤酒瓶就要往老人头上抡。

周围的人都在喊“别冲动”，没人敢上前。陈砚盯着那个绿色的酒瓶，突然觉得指尖有点烫。

他抬起手，不是为了拦，只是想挠挠头。

就在他手指抬起的瞬间，那个啤酒瓶突然“砰”地一声炸开了——不是被砸的，是自己炸的，碎片飞得老远，却没一片伤到老人，全落在花衬衫脚边。

男人吓得酒醒了一半，看着满地碎片，愣在原地。

陈砚转身离开，没回头。他走得很快，因为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在胸腔里“鼓”了一下，带着气流冲撞的闷响。

口袋里，早上忘记吃的那片薄荷糖，包装纸不知何时裂开了缝，露出里面半透明的糖体，在路灯下泛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