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物实验室的荧光灯管在头顶嗡嗡作响。陈砚盯着赵磊手中的解剖刀，刀尖反射的光斑在天花板上划出锐利的弧线。更让他不安的是，整间实验室的金属器械都在轻微震颤，像被无形的手拨动的琴弦。
"把糖收起来。"陈砚声音发紧，"我对你的特制配方没兴趣。"
赵磊反而向前一步，白大褂衣角扫过实验台，带起一阵薄荷味的风。陈砚突然发现那不是香水味——是从他皮肤里渗出来的气息，混合着某种化学试剂的锐利。
"普通薄荷糖只能暂时抑制。"赵磊用解剖刀轻轻敲击玻璃培养皿，"但你需要的剂量越来越大，不是吗？"刀尖突然转向陈砚的左手，"比如现在，你食指第二个关节正在抽搐。"
陈砚猛地攥紧拳头。身后的显微镜突然滑向桌沿，在坠落前一刻诡异地悬停。林小满倒吸一口凉气，而赵磊的眼睛亮得可怕。
"三天前你只能移动5克重的物体。"赵磊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时间地点，"今天早晨的自动系鞋带，承重已经达到200克。"他忽然抓住陈砚的手腕，"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的能力在指数级增长。"
陈砚甩开他时，整排试管架轰然倒塌。玻璃碎裂声中，他看见赵磊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注射器，针筒里晃动着深蓝色液体。
"你到底是什么人？"
"研究者。"赵磊推了推眼镜，"也是同类。"他卷起左袖，露出手臂内侧的皮肤——那里布满细小的针孔，排列成精确的网格。"每月注射抑制剂，否则会像你现在的状态。"他指向陈砚的衣领，三枚纽扣正在自行解开，"从非生命体到生命体，最后连自己的神经信号都控制不住。"
林小满突然插到两人之间："你想干吗！？”。"他夺过赵磊的笔记本，"我管你干吗，别搞我就行！”
窗外传来闷雷声。陈砚发现雨滴在玻璃上凝成诡异的螺旋图案，而自己的呼吸正与之同步。更可怕的是，他看见赵磊瞳孔深处泛起同样的淡蓝色——和那些特制薄荷糖一模一样的光泽。
"抑制剂能给你争取时间。"赵磊的声音忽然放轻，"但真正的解决方案在城郊研究所。那里有——"
警报声骤然响起。走廊上的消防喷淋系统无故启动，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陈砚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某种庞大的压力正在颅骨内积聚。最后看见的是赵磊扑向冷藏柜的身影，以及他抛过来的金属盒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颗深蓝色药丸，每一颗都刻着微小的闪电标记。
"每日一粒！"赵磊的喊声淹没在水幕中，"否则磁场暴走会撕裂你的——"
陈砚没听清后半句。林小满拽着他冲进雨夜时，他口袋里的药丸突然全部跳出来，悬浮在他们周围，像一圈幽蓝的卫星。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