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打翻的墨汁，把河岸涂得伸手不见五指。
四周却传来低沉的“嘶——嘶——”，像有人用指甲来回刮玻璃。
织霜背对背贴着灰砚，掌心凝出一颗冰珠，冰珠里藏着幽蓝的光。
灰砚把岩盾横在胸前，小声嘀咕：“这声音……像从骨头里发出来的。”
明琅的风刃在指尖转圈，声音发飘：“我鸡皮疙瘩比风还快。”
天散站在最中间，左手托着水球，右手缠着藤蔓，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阿鲸在耳机里打哈欠回应：“兄弟，你那边直播声效不错。”
天散：“再废话，我把耳机扔蛇嘴里。”
嘶声忽远忽近，像一阵阴风围着他们转圈。
织霜：“别乱开火，要活捉。”
灰砚：“放心，我的岩锥只会让它脚滑。”
明琅：“我的风只会让它发型乱。”
天散：“我的火……暂时封印。”
四人围成圈，背靠背，谁也不敢合眼。
时间被拉长，一秒像一年。
天蒙蒙亮时，织霜、灰砚、明琅的眼圈全黑，像用墨抹过。
天散却神清气爽：“我睡了四小时，中间还做了梦。”
众人怒视。
太阳一出，嘶声戛然而止。
明琅揉眼睛：“蛇呢？”
天散走到河边，抬手一握，整条河水被抽成巨大水球，悬在半空。
河底只剩湿漉漉的石子和一串串气泡。
天散：“原来昨晚的声音是沼气冲破淤泥，不是蛇。”
他一甩手，水球飞向森林深处。
砰——
水花炸开，白雾升腾。
紧接着，一声怒吼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灰砚把盾往肩上一扛：“走，看看谁脾气这么大。”
四人钻进林子，只见到处是水球留下的泥雨，蛇影全无。
明琅叉腰：“又扑空？”
织霜蹲下，指间捻起一片碎叶：“叶脉被压断，方向东南。”
话音未落，地面猛地一颤。
天散回头——
一张血盆大口已扑到鼻尖。
他猛地后仰，水榴弹从掌心轰出，正中蛇吻。
巨蛇被冲得倒飞，撞断两棵树才停住。
灰砚立刻举起扫描仪。
光幕一闪：
【物种：加丹加巨蛇
危险等级：甲中
特征：热血巨蛇，昼弱夜强，遇高温进入短暂驯服状态
弱点：低温、电磁脉冲】
巨蛇甩甩脑袋，尾巴一弹，像绿影疾风。
明琅的风网刚铺开就被撕碎。
灰砚的岩墙刚竖起就被撞塌。
织霜的冰锁链刚缠住就被挣脱。
天散的藤蔓连蛇鳞都摸不到。
织霜咬牙：“它太快了！”
天散抬手，火焰在掌心翻滚：“让开。”
轰——
火球正中蛇颈，爆炸卷起火浪。
巨蛇被掀翻，肚皮朝天，下一秒却翻身而起，眼神迷离，尾巴摇得像大狗。
明琅目瞪口呆：“它……在撒娇？”
巨蛇蹭到天散脚边，用头拱他手心。
天散愣住：“火系还有这副作用？”
灰砚看计时器：“驯服持续时长……二十八分钟！”
织霜立刻呼叫：“雪鸮号，空投运输笼，尺寸五十乘二十乘十！”
直升机呼啸而来，放下合金笼。
巨蛇乖乖爬进去，还打了个哈欠。
明琅隔着笼门给它拍照：“笑一个，三二一！”
返回途中，天散摸着下巴：“这蛇喜欢热量，那我们给它造个热水浴缸？”
织霜：“总部已仿建加丹加河流域生态缸，恒温三十度，附带瀑布按摩。”
灰砚：“退休老干部待遇。”
傍晚，运输机降落在总部停机坪。
巨蛇被放进巨型生态缸，一入水就潜到底，只露出鼻孔，像潜艇。
明琅挥手：“晚安，大狗狗！”
巨蛇吐了个泡泡，算是回应。
任务灯由红转绿。
灰砚伸懒腰：“收工，吃火锅去！”
织霜：“蛇肉火锅免谈。”
天散：“那就牛油火锅，给蛇也打包一份热油碟。”
四人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
生态缸里，巨蛇悄悄浮出水面，金色的瞳孔映着他们的背影，像在看一群新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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