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像被河水稀释的蛋黄，一点点沉到山脊后面。
加丹加河在此段拐了个大弯，形成半月形浅滩。水雾蒸起，像给森林盖上一层潮湿的纱。
营地——
四堆鹅卵石围出简易火塘，火苗刚舔上枯枝，噼啪作响。
灰砚把重盾反扣当砧板，剁蒜、撒盐、刷油，动作行云流水。
明琅蹲在河岸，风元素凝成透明小触手，卷着四条河鱼自动去鳞。
织霜把冷藏箱当餐桌，摆开试剂瓶、采样袋、低温管，像在开化学小课堂。
天散负责点火——字面意义：食指一弹，一缕火苗落在柴心，火舌噌地窜起。
明琅：“队长，调料只有盐和黑胡椒，委屈你的胃了。”
天散：“叫副队。”
灰砚：“副队，待会儿第一块鱼腹归你。”
织霜：“巨蛇喜夜间猎食，日落前我们得完成三段布置：
1.水下声呐桩；
2.岸边黏网；
3.红外热像仪。”
众人齐声：“收到。”
——
任务分配
织霜（冰）：
“我负责河道降温，必要时制造冰屏，防止巨蛇逆流潜逃。”
灰砚（岩）：
“我在浅滩打下一圈石桩，充当缓冲带，顺便给大家当踏脚石。”
明琅（风）：
“我放风哨，高空气流监视蛇影，顺便把烤鱼味吹向下游，当诱饵。”
天散（五系）：
“我机动支援——但火系限制使用，除非最后关头。”
他抬左手，一缕赤火在指背游走，像被囚的蛇。
——
夕阳最后一道橘光被山脊掐灭。
火塘成了唯一光源，河面被映得通红。
四人围坐，鱼香四溢。
灰砚咬掉一口焦脆鱼皮：“等任务结束，我要在总部食堂申请加道菜——炭烤蛇段。”
明琅：“蛇胆留给我泡酒。”
织霜面无表情：“蛇血归我，三秒内离心，否则活性酶失活。”
天散没搭话，耳朵微微一动。
——
水里的动静
“咕噜……咕噜……”
一串气泡在距岸三米处炸开。
接着是第二串、第三串，位置飘忽，像有人在河底打暗号。
明琅的风哨骤然高了一度：“水下有东西在呼吸。”
灰砚把鱼骨一抛，反手扣盾：“我去探。”
织霜抬手，一面薄冰镜浮于水面，把月光折射成探照灯。
天散左掌贴地，水元素凝成幽蓝光丝，顺河床蔓延。
“影像模糊，长条形，体表温度低于水温……是蛇蜕，还是活体？”
四人同时起身，踏入浅滩。
水只到膝盖，却冰凉得像液体钢针。
——
泡沫与蛇皮
气泡越来越密，像沸腾的锅。
突然，一块灰绿色“帆布”漂到明琅脚边。
她弯腰捞起——是一张完整的蛇蜕，长达八米，头部透明角质，腹部鳞片留有未干的黏液。
灰砚低声：“刚蜕不久，蛇就在附近。”
织霜指尖结冰，将蛇蜕封袋：“完整度极佳，价值S级。”
天散右掌木元素催生藤蔓，缠住蛇蜕末端，轻轻一抖——
蜕皮内层还沾着血丝，说明巨蛇体表有伤。
——
火与冰的对峙
天散抬头，望向黑压压的雨林。
“它躲进林子了。我点火逼它出来。”
他左掌一翻，火元素冲天而起，焰舌化作龙形。
“住手。”
织霜声音一落，一颗拳头大的冰球破空而来，“叮”地一声，把天散的左掌连同火焰一起封在透明冰壳里。
天散皱眉：“任务只说‘尽量’完好，没说‘绝对’。”
织霜：“你烧掉整片刚果雨林，总部会让你去后勤部种仙人掌。”
灰砚打圆场：“副队，消消气，冰火两重天对身体不好。”
天散右手金元素化刃，轻轻一敲，“咔啦”冰壳碎成渣。
火焰熄灭，只剩一缕白烟从他指缝溜走。
——
重新归零
明琅打开便携终端，屏幕上一条红线正从河心向东南移动。
“热源信号，长度十八米，时速三公里，潜深两米，方向——上游支流。”
灰砚：“它兜圈子，想甩掉我们。”
织霜：“那就从头开始。明琅，放高空风球；灰砚，沿河布石墙；天散，木系做标记，每五十米一棵感知藤。”
天散甩了甩仍带寒意的左手：“收到。”
——
夜色彻底降临，火塘被踩灭，只留几点暗红。
四人背上装备，像四道剪影，逆流而上。
河面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泡沫、蛇皮、火与冰，都只是水雾做的梦。
但天散知道，真正的猎场，才刚刚开始。
【中篇·未完】
下节预告：
下篇——“蛇眠之地”的囚笼
巨蛇的伤口从何而来？
河底沉睡着另一段被刻意掩埋的“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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