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两点十七分。
城市停电，窗外霓虹像被拔掉电源的鬼火。
天散躺在床上，五指微张，金木水火土五种细线像流星一样在指尖轮流划过，映得天花板光怪陆离。
咚咚咚——
敲门声并不急，却像直接敲在鼓膜上。
天散睁眼，叹了口气：“电费又欠了？”
门外传来一个低沉带笑的声音：“不，是命运欠你一个编制。”
天散赤脚踩在地板上，开门。
走廊的应急灯把来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织霜，依旧一身极地白风衣，帽檐下露出一点冰蓝的鬓角。
天散：“大半夜发传单？”
织霜抬起手，金属徽章在黑暗里闪了一下——
那是一只抽象化的企鹅，背脊裂开五道色带：金青蓝赤褐。
织霜：“总部决定特招你，正式编制，全球通行，五险一金，配宿舍。”
天散：“宿舍有厨房吗？”
“有。”
“我明早给你答复。”
“不行，就现在。”
“……”
十分钟后，天散穿好外套，揣上共鸣石，留下一张便签：
【冰箱里的酸奶过期别喝——天散】
——
超自然抓捕者·南半球分部·训练场
灯火通明，像把夜空翻过来当屋顶。
灰砚抱着一块刚被劈成两半的玄武岩，朝明琅竖大拇指：“风刃又快了三毫秒。”
明琅旋转指尖的小旋风：“下一刀争取割到你的胡子。”
织霜领着天散进场。
“流程简化：
一、基础测试；
二、队友双选；
三、即刻出任务。”
天散抬眼，看见场地中央立着一个三米高的合金舱，舱门刷着一行红字：
【如果今天不死，明天涨工资】
灰砚吹口哨：“欢迎体验‘地狱摇号机’。”
——
测试舱内
机械女声：“请在三十秒内用任意元素击落全部悬浮靶。难度：精英。”
嗡——
一百零八枚钛合金圆靶同时升空，轨迹毫无规律。
天散没动。
靶子快到眼前时，他抬手——
金线化针，木线化藤，水线化雾，火线化雨，土线化壁。
五系交织，像一场极光的爆炸。
一秒半，满舱靶片落地，切口整齐。
机械女声沉默两秒：“……成绩：破格。警告：系统词库无更高级别。”
舱门开，灰砚鼓掌：“我收回‘外挂’那句话，你是外挂的亲爹。”
明琅冲过来：“正式组队！我要看五系连招！”
织霜只是点头：“缺个队长。你干不干？”
天散：“不干。”
“那副队长。”
“考虑。”
“队员。”
“成交。”
——
队友选择室
立体投影浮现三枚头像：灰砚、明琅、织霜。
系统提示：“精英小队最低配置四人，当前仅三人，是否确认？”
天散：“确认。”
系统：“风险提示——”
天散：“跳过。”
灯光骤暗，任务简报直接投射在墙面——
【代号：加丹加巨蛇】
【地点：刚果（金）加丹加河流域】
【目标：活捉，完整度≥80%】
【历史记录：1959年，利尔德上校航拍目击，长度15m，腹部白色，可吞成年人】
【最新情报：近期流域夜间出现巨型蠕动阴影，长约18-20m，当地村民称“河树人”】
【危险评级：甲中（可能晋升甲上）】
【备注：禁止致命火力，禁止高空音爆，禁止激怒】
灰砚皱眉：“十五米变二十米？它吃化肥长大的？”
明琅摩拳擦掌：“我要给它拍一张彩色高清写真！”
织霜看向天散：“你的五系里，水、木与沼泽亲和，由你主控，灰砚防御，明琅机动，我冻结。”
天散：“我有个问题。”
“说。”
“抓到以后，放哪养？”
“总部刚建了一座‘类蛇形生态缸’，长五十米，宽二十米，高十米，恒温恒湿，配自动投喂系统。”
“投喂？”
“冷冻猪，整只。”
“……”
——
出发坪
夜色中，一架垂直起降运输机“雪鸮号”亮着航行灯。
机腹涂装是一只张翅的企鹅，爪下抓着一条扭曲的蛇影。
灰砚把重盾当滑板拖着走：“听说蛇肉火锅不错。”
明琅背着一个比她人还高的风筒：“蛇皮可以做包。”
织霜拎着一个冷藏箱：“蛇血样本要第一时间低温保存。”
天散两手插兜：“我只关心它会不会晕车。”
登机门前，地勤递来四张纸质旧照片。
黑白颗粒粗糙，却仍能看见一条深绿色庞然大物横亘在河岸，背部浮木般纹理，头颅隐在雾中。
照片背面，一行褪色的钢笔字：
【1959.3.21 高度125m 速度300km/h 雷米·范·利尔德】
灰砚吹了声口哨：“老照片，老味道。”
明琅：“希望它还记得怎么摆pose。”
织霜：“希望它不记得仇恨。”
天散指腹掠过照片边缘，指尖五色光点一闪而逝。
“加丹加巨蛇……”
他轻声重复，像在给一个沉睡六十多年的名字，重新上发条。
舱门关闭，引擎怒吼。
雪鸮号拔地而起，冲破云层，朝非洲大陆最深沉的绿肺飞去。
——
【上篇·未完】
下节预告：
中篇——“河树人”的低语
下篇——“蛇眠之地”的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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