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过的清晨
清晨五点半，生物钟准时唤醒了黎朔。
窗帘缝隙里漏进的微光还带着蓝调，客厅老式座钟的摆锤轻轻晃动，发出规律的咔嗒声。他侧过身时，手腕不小心蹭到身边温热的躯体，原本均匀的呼吸立刻乱了半拍，紧接着，一条滚烫的手臂便缠了上来，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往怀里按。
“黎叔叔……”赵锦辛的声音裹在睡意里，黏糊糊地蹭着他后颈，“再睡会儿。”
黎朔失笑，抬手覆上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这只手昨晚还带着薄茧摩挲过他的腰线，此刻却乖顺地蜷在他掌心，指腹无意识地蹭着他的皮肤，像只没睡醒的大型犬在撒娇。
“我去做早餐。”他试图掰开那只手，却被缠得更紧。赵锦辛的呼吸喷在他颈窝，带着淡淡的雪松须后水味，是他去年生日时挑的味道，说“这样黎叔叔身上也能有我的味道”。
“不要。”赵锦辛把脸埋进他发间，闷声闷气地哼唧，“你不在我睡不着。”
这话半真半假。黎朔太清楚他的性子，看似随性的大少爷，骨子里却执拗得很，尤其是在这种私密的清晨，总爱用最幼稚的方式索要关注。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自己被圈在温热的怀抱里，鼻尖萦绕着属于赵锦辛的气息，混合着阳光晒过的床单味道，让人莫名心安。
窗外的天色渐渐泛白，从靛蓝褪成淡紫，最后染上一层朦胧的粉。黎朔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大概是又睡着了，只是手臂依旧牢牢环着他的腰，像道无形的枷锁，温柔却坚定。
他闭上眼睛假寐，指尖无意识地描摹着赵锦辛手背的青筋。这双手能在谈判桌上签下上亿的合同，能精准地操控方向盘在赛道上疾驰，也能在深夜褪去所有锋芒，带着虔诚的耐心描摹他的眉眼。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人突然动了动。赵锦辛迷迷糊糊地睁开眼，长睫毛在晨光里轻轻颤动，眼底还蒙着层水汽。他盯着黎朔的侧脸看了几秒，突然凑过去，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颧骨，像只确认领地的猫。
“醒了？”黎朔轻笑，转头迎上他的目光。晨光恰好落在赵锦辛眼角的泪痣上，那点嫣红像是被晨露浸过，平添了几分靡丽。
“黎叔叔盯着我看什么？”赵锦辛的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手臂突然收紧，翻身将他压在身下。被子滑落的瞬间，微凉的空气裹着他身上的热度涌过来，黎朔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的震动，还有那毫不掩饰的、属于清晨的躁动。
“看我的丈夫睡姿有多差。”黎朔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腹擦过他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结婚一年，赵锦辛早已不是初见时那副张扬跳脱的模样，眉宇间多了几分沉稳，却总爱在他面前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赵锦辛低笑出声，俯身吻住他的唇。这个吻带着未散的睡意，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又藏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他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撬开黎朔的唇齿，带着晨间独有的慵懒，一点点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
“别闹。”黎朔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指尖触到他后背温热的皮肤，那里还留着他昨晚失控时抓出的红痕。想起昨夜的情动，他的耳尖不由自主地发烫，偏过头避开那过于灼热的视线。
赵锦辛却不肯放过他，咬住他的耳垂轻轻厮磨：“黎叔叔脸红了。”
温热的气息钻进耳廓，带着酥麻的痒意。黎朔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被他按住后颈加深了这个吻。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赵锦辛才稍稍退开，鼻尖抵着他的鼻尖，眼底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星光。
“起不起？”他用鼻尖蹭了蹭黎朔的鼻尖，指腹轻轻划过他被吻得泛红的唇，“再不起，早餐就要变成午餐了。”
黎朔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毫不掩饰的宠溺，突然伸手勾住他的后颈，主动吻了上去。这个吻温柔而缠绵，带着属于清晨的静谧，像是在诉说着无需言说的爱意。
赵锦辛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眼底爆发出狂喜的光芒，加深了这个吻。他的手顺着黎朔的腰线缓缓下滑，带着滚烫的温度，却在触到睡衣下摆时停住，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那片细腻的皮肤，像是在珍视一件稀世珍宝。
“好了，起床。”黎朔率先结束了这个吻，看着他泛红的眼角，无奈地笑了笑，“再闹下去，真的要迟到了。”
赵锦辛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从他身上翻下来，却在他起身时突然伸手，一把将他拉回怀里。黎朔没防备，跌坐在他腿上，刚要说话，就被他按住后颈，结结实实地吻了一口。
“补偿。”赵锦辛抵着他的额头，眼底满是得意的笑，“谁让黎叔叔刚才勾引我。”
“我没有。”黎朔的脸颊有些发烫，伸手推开他，却被他抓住手腕，按在头顶。赵锦辛的吻接踵而至，落在他的额头、鼻尖、唇角，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温柔得不像话。
“黎叔叔。”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缱绻，“我爱你。”
黎朔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软又暖。他抬手抚上赵锦辛的脸颊，认真地回视着他的眼睛：“我也爱你，锦辛。”
阳光终于越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光带。赵锦辛看着他眼底的温柔，突然笑了起来，翻身下床，赤着脚踩在地毯上，伸手将黎朔也拉了起来。
“走，做早餐去。”他牵着黎朔的手，脚步轻快地往浴室走去，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孩子。
浴室里，两人并肩站在洗手台前。赵锦辛挤好牙膏递给他，自己则叼着牙刷，含糊不清地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黎朔看着他镜子里的倒影，看着他眼角那抹跳跃的笑意，突然觉得，这样平淡的清晨，竟是如此的美好。
洗漱完毕，赵锦辛坚持要帮黎朔系领带。他的手指有些笨拙，却异常认真，一遍遍调整着领带的角度，直到满意为止。黎朔任由他折腾，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背，感受着那份独有的温热。
“好了。”赵锦辛后退一步，上下打量着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真帅。”
“你也一样。”黎朔笑着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衫的领口，指尖触到他颈侧的皮肤，引来他一声低笑。
下楼时，赵锦辛非要背着黎朔。黎朔拗不过他，只好伏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坚实的臂膀和稳健的步伐。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大片光斑，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香气，是赵锦辛昨晚就预约好的咖啡机，此刻正咕嘟咕嘟地煮着。
“放我下来吧。”黎朔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去准备早餐。”
“不要。”赵锦辛把他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俯身吻了吻他的额头，“你坐着就好，今天我来做。”
黎朔看着他系上围裙的背影，突然觉得有些恍惚。那个曾经张扬跋扈、不可一世的赵锦辛，如今却愿意为他洗手作羹汤，这样的转变，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感激和爱意。
赵锦辛的动作不算熟练，却很认真。他系着黎朔买的那条蓝色格子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着，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像一幅温暖的画。黎朔靠在椅背上，静静地看着他，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不一会儿，早餐就准备好了。盘子里是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边缘微焦，中间的蛋黄颤巍巍的；还有几片烤得酥脆的培根，旁边摆着一小碗切好的草莓，红得发亮。赵锦辛还热了两杯牛奶，小心翼翼地端到桌上。
“尝尝？”他坐在黎朔对面，眼里满是期待。
黎朔叉起一块草莓递到嘴边，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他看着赵锦辛紧张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好吃。”
赵锦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个得到了夸奖的孩子，连忙也叉起一块草莓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黎朔看着他得意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刀叉开始吃早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餐桌上，暖洋洋的，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两人的笑语声，构成了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面。
吃完早餐，赵锦辛主动收拾起碗筷。黎朔想帮忙，却被他按回椅子上：“坐着休息，我来就好。”
黎朔看着他在厨房和餐厅之间忙碌的身影，心里充满了暖意。他拿出手机，拍下了这温馨的一幕，设成了手机壁纸。
赵锦辛收拾完碗筷，走过来坐在黎朔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肩膀：“今天要不要请假？我们去看场电影？”
“下午有个会，推不掉。”黎朔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有些慵懒，“晚上回来陪你，好不好？”
赵锦辛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晚上我们去吃那家你喜欢的日料？”
“好。”黎朔笑着答应。
两人依偎在一起，静静地享受着这难得的闲暇时光。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们身上，暖洋洋的，仿佛要将这份温馨永远定格。
不知过了多久，黎朔看了看时间，站起身：“我该去公司了。”
赵锦辛也跟着站起来，帮他理了理领带：“路上小心。”
“嗯。”黎朔俯身吻了吻他的唇，“晚上见。”
“晚上见。”赵锦辛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门口，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黎朔走出家门，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他回头望了一眼家里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他知道，无论他在外面经历了多少风雨，总有一个温暖的港湾在等着他，总有一个人在等着他回家。
这个清晨，阳光正好，爱意正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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