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月考，”他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争取让我看到你的名字再往前挪挪。”
陈澄握紧那片梧桐叶，叶脉的纹路硌在手心，像刻下了一个秘密。她抬起头，看到他眼里的光，比夕阳还要亮。
“好。”她听到自己说，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笃定。
月考成绩贴在公告栏上那天，秋风卷着梧桐叶，在走廊里打着旋儿。陈澄挤在人群后，手指攥着衣角，视线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搜寻。
“找到了！”林悦忽然拽了拽她的胳膊，“我去，你数学进步好大啊！”
陈澄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自己的名字后面，数学那一栏的数字比上次多了近二十分。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排在前面不远处的顾京年——他的数学依旧是第一名，红笔写的148分在阳光下格外显眼。
顾京年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转过头冲她扬了扬下巴，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陈澄慌忙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
“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林悦撞了撞她的肩膀，“某人晚自习没白辅导啊。”
正打趣着，顾京年已经挤过人群走过来，手里捏着两张刚发的数学试卷。“看到了吗？”他把其中一张递给陈澄，“这道附加题，你思路是对的，就是计算错了一步。”
陈澄接过试卷，他的字迹在旁边写着小小的批注，连她哪里少写了个负号都标了出来。“谢谢你啊好心人。”她说，指尖碰到试卷边缘，还带着点他的温度。
“不客气，小朋友，晚上去图书馆？”顾京年忽然问，“我带了本物理竞赛题，或许你也能看看。”
陈澄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图书馆靠窗的位置被阳光晒得暖暖的。顾京年摊开竞赛题集，笔尖在纸上写写画画，陈澄则在旁边啃着数学错题本。偶尔抬头时，总能撞见他认真的侧脸，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头发上，像撒了把碎金。
“这道题，”陈澄戳了戳他的胳膊，“为什么要选这个参考系？
顾京年放下笔，耐心地给她画图讲解。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偶尔有一两片飘落在窗台上。他的声音混着风声，像浸了温水的棉花，软乎乎地裹住人的耳朵。
“懂了吗？”他问。
陈澄点头，忽然注意到他手背上有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笔尖划到的。“你手怎么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不经意的嘴角上扬：“刚才削铅笔不小心划的，没事。”
陈澄从笔袋里翻出一个HelloKitty创可贴，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贴上吧，免得弄脏了。”
他接过去，却没自己贴，反而伸出手：“小朋友，这个真可爱啊，跟你一样，帮个忙？”
指尖碰到他的手背时，陈澄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皮肤很烫，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度。她低着头，仔细地把创可贴贴好，动作轻得像在碰易碎的玻璃。
“谢了。”顾京年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创可贴的边缘。
夕阳西下，两人一起走出图书馆。梧桐叶在脚下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顾京年忽然弯腰，捡起一片完整的梧桐叶，用手指在上面划了几笔，然后递给陈澄。
叶子上用指甲刻着个歪歪扭扭的脸旁边还有个小小的“7”。
“你的缩小版。”顾京年开玩笑的说。
陈澄看着树叶上的自己笑了起来，“原来你是走抽象路线的。”
顾京年一脸宠溺的看着陈澄，摸了一下她的头说，“小朋友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句话结束后俩人都很有默契的没在讲话。
秋风再次吹过，卷起更多的梧桐叶，像是在为这段刚刚萌芽的约定，鼓掌喝彩。而那个藏在叶子里的笑脸，和少年眼里的光，一起住进了陈澄的心里，让这个有点凉的秋天，变得格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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