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叫到第三遍时，导演的喇叭直接从窗户缝里钻进来：“各位嘉宾注意！今天任务是‘乡村市集大挑战’！每组拿二十斤自家产的农产品去市集摆摊，赚得最多的队伍，能获得村民手工打造的铜制餐具一套！”
马依岚扒着窗户往下看，院子里堆着刚摘的西红柿、黄瓜和紫茄子，沾着露水，鲜灵得很。“摆摊？”她眼睛亮了，“这个我熟啊。”
沈听寒正在打包茄子，闻言抬头：“你连摆摊都练过？”
“精神病院每周有‘互助日’，”马依岚蹲下来数西红柿，“护工带着我们把种的菜拿到镇上换日用品，我当时是吆喝担当，嗓门大，能把路过的狗都喊回头。”
沈听寒：“……” 他现在怀疑，精神病院怕不是个“生存技能培训基地”。
分组依旧是老样子。林薇薇今天穿了件碎花围裙，手里拎着个竹篮，篮子里装着几个歪歪扭扭的苹果，见了沈听寒就笑：“听寒哥，我家果园的苹果熟了，带了几个，等会儿摆摊时当赠品怎么样？”
马依岚拎着个大竹筐走过来，筐里西红柿红得发亮：“林前辈这苹果，看着比张哲的演技还生涩——确定能当赠品？别回头把客人吃跑了。”
张哲在旁边拎着黄瓜，尴尬地挠头：“依岚，你这比喻……”
“难道不是？”马依岚挑眉，“你看这苹果，青一块红一块，跟被人揍过似的，赠出去怕是得赔人医药费。”
林薇薇的脸又红了，捏着围裙角：“马依岚你怎么总针对我？”
“我是怕你砸了市集的招牌，”马依岚扛起竹筐，“走了沈影帝，咱们占个好摊位。”
乡村市集挤得水泄不通，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混在一起，空气里飘着油条、豆腐脑和水果的香味。马依岚眼疾手快，抢了个靠近路口的摊位，铺块粗布，把西红柿、黄瓜摆得整整齐齐，还特意挑了个最大的西红柿当“招牌”。
“沈影帝，你负责算账，我负责吆喝，”马依岚清了清嗓子，突然扯开嗓门，“走过路过别错过！刚摘的西红柿，甜得能蘸白糖！黄瓜脆得能当笛子吹！不好吃不要钱——要是好吃，记得给隔壁摊的漂亮姐姐说一声！”
她嗓门是真亮，瞬间围过来一群人。一个大妈拿起西红柿掂量：“小姑娘，这西红柿怎么卖？”
“三块五一斤，买五斤送半斤黄瓜！”马依岚笑得一脸真诚，“大妈您看这成色，红得跟小姑娘的脸蛋似的，回家炒鸡蛋，香得能多吃两碗饭！”
大妈被逗乐了，直接要了十斤。沈听寒在旁边记账，笔尖都快跟不上她的节奏，看着她跟人讨价还价时眼睛发亮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蓝队的摊位在角落，林薇薇学着马依岚吆喝，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叫：“苹果……苹果便宜卖……” 半天没人光顾，急得直跺脚。
张哲提议：“要不我们降价？”
林薇薇眼睛一亮：“对！我们苹果卖一块钱一斤，肯定有人来！”
果然，有人被低价吸引过去，可拿起苹果一捏，又放下了：“这苹果太生了，没法吃啊。”
林薇薇赶紧说：“可以放放就熟了！很划算的！”
这时，马依岚的摊位刚好卖完一波，听见这话，慢悠悠走过去：“林前辈，做生意得讲良心。生苹果放熟了是能吃，可放熟的苹果卖生苹果的价，这不叫划算，这叫糊弄——您要是想清库存，不如直接送给收废品的，还能赚个好名声。”
围观的人都笑了，林薇薇的脸白一阵红一阵：“马依岚，你少多管闲事！”
“我这是帮你止损，”马依岚拿起个黄瓜，“免得客人买回去吃坏肚子，回头来找你赔医药费——毕竟你这苹果，看着就像从石头堆里捡的。”
沈听寒走过来，递给马依岚一瓶水：“别跟她耗着，我们摊位又来了客人。”
两人刚转身，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林薇薇气不过，把竹篮里的苹果全倒在了地上，有几个滚到了马依岚的摊位前。
“你干什么？”马依岚回头，眼神冷了下来。
“我乐意！”林薇薇梗着脖子，“我的苹果我想扔就扔！”
一个买黄瓜的大爷看不下去了：“小姑娘怎么回事？好好的苹果扔了多可惜！”
林薇薇没理，反而对着镜头哭：“马依岚总是针对我，我就是想好好摆个摊，她都要来说我……”
马依岚突然笑了，对着镜头说：“各位网友看清楚，我可没碰她一个手指头。倒是她，自己卖不出去东西就扔苹果，这要是在我们精神病院，护工得让她去捡一天树叶——知道什么叫‘粒粒皆辛苦’不？”
沈听寒蹲下身，默默把滚过来的苹果捡起来，递给旁边的小孩：“拿去玩，别扔。”
小孩接过去，脆生生道：“谢谢叔叔！”
眼看围观的人都在议论林薇薇，她气得拎起竹篮就走，张哲赶紧跟上。
没了捣乱的，马依岚的生意更火了。不到中午，二十斤菜全卖光了，沈听寒一算账，居然赚了八十七块五。
“战绩不错啊，沈会计。”马依岚拍着他的肩膀，“晚上请你吃冰棍。”
沈听寒看着记账本上她龙飞凤舞的“已售”标记，突然拿出手机，对着空荡荡的摊位拍了张照——照片里，粗布上还留着几个西红柿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像铺了层金粉。
他给照片起名：吗喽的小账本。
回去的路上，马依岚啃着冰棍，突然问：“沈听寒，你说我以前是不是也摆过摊？我总觉得这吆喝的调子有点熟。”
沈听寒沉默了会儿，轻声说：“不管以前有没有，以后想摆了，我陪你。”
马依岚愣了一下，冰棍的凉意顺着舌尖漫上来，心里却有点暖。她转过头，看见沈听寒的耳尖又红了，阳光落在他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拉得很长。
“谁、谁要你陪啊，”她含糊不清地说，“我自己吆喝也能赚大钱。”
沈听寒低笑出声，没再说话，只是脚步放慢了些，和她并排走着。
市集的喧闹声渐渐远了，只剩两人的脚步声和冰棍融化的滴答声。马依岚没看见，沈听寒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屏幕上，那张“吗喽的小账本”照片旁边，多了一行没发出去的字：
下次，换我来吆喝，你负责数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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