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还没散,节目组就把人拉到了村里的老祠堂。
祠堂正屋摆着几张长桌,上面铺着红绒布,放着剪刀、红纸、染料和白布——今天的任务牌上写着“非遗手艺大比拼”,两组合作完成一件剪纸或扎染作品,由村里的老艺人评分,赢的队伍能拿到全套非遗工具礼盒。
马依岚摸着桌上的红纸,指尖划过边缘的毛边,突然笑了。沈听寒凑过来:“又想起什么‘精神病院限定技能’了?”
“还真有,”马依岚拿起一把小剪刀,掂量着说,“护工说剪纸能练耐心,给了我们一堆废报纸剪着玩。我当时剪得最好,护工还把我剪的‘百鸟朝凤’贴在活动室墙上——虽然现在想想,那凤凰长得像只火鸡。”
沈听寒想象了一下“火鸡凤凰”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那今天可得露一手,让他们见识下‘火鸡凤凰’的进化版。”
分组结果出来,红队依旧是他俩,蓝队林薇薇、张哲、苏晓晓。林薇薇今天穿了件湖蓝色的旗袍,手里捏着把小巧的银剪刀,对着镜头笑:“我奶奶是剪纸艺人,我从小跟着学,今天算是主场作战啦。”
马依岚挑眉:“哦?那可得好好学学——免得等会儿剪出来的东西,还没我那‘火鸡凤凰’像样。”
林薇薇的笑僵在脸上:“马依岚,你别太过分。”
“过分?”马依岚拿起红纸折了个三角形,“我这是期待你的‘祖传手艺’呢,别让大家失望啊。”
老艺人先示范了基础剪法,教大家剪“福”字和简单的花鸟。马依岚学得飞快,三两下就剪出个歪歪扭扭但灵气十足的小松鼠,尾巴蓬松得像团毛线。沈听寒看得认真,手里的剪刀却不太听话,剪出来的“福”字缺了个角,像被老鼠啃过。
“沈影帝这手艺,”马依岚憋着笑,“适合去剪窗花——给地府当差的那种。”
沈听寒把剪刀塞给她:“你来设计,我辅助。”
两人分工合作,马依岚负责画样和剪细节,沈听寒力气大,负责剪直线和展开纸张。马依岚在红纸上画了只衔着桂花枝的兔子,沈听寒按着线条慢慢剪,居然意外地稳,连细微的枝桠都没断。
蓝队那边,林薇薇拿着剪刀比划了半天,纸上只留下几个窟窿。张哲凑过去看:“薇薇,你这剪的是……蜘蛛网?”
林薇薇瞪了他一眼,偷偷从包里掏出个东西——是张剪好的蝴蝶剪纸,叠得小小的。她趁老艺人转身指导别人,飞快地把剪纸塞进自己的作品底下,假装是自己剪的。
马依岚眼角的余光瞥得一清二楚,故意提高声音:“林前辈这蝴蝶剪得真精致啊,翅膀上的纹路比绣的还细——就是看着有点眼熟,好像上周集市上卖的旅游纪念品?”
林薇薇的手一抖,剪纸掉在了地上。老艺人刚好走过来,捡起剪纸看了看,皱起眉头:“这纸是机器压的光面纸,咱们桌上的是手工宣纸,小姑娘,这可不是你剪的吧?”
林薇薇的脸瞬间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我就是……就是拿出来参考一下……”
“参考?”马依岚把自己剪的兔子展开,红纸上的兔子圆滚滚的,嘴里的桂花枝还坠着两朵小花,“参考得把别人的作品藏自己底下?这叫参考还是叫偷啊?”
沈听寒把马依岚的兔子剪纸举起来,对着光看:“老艺人您看,她这剪纸边缘有机器压痕,我们这是纯手工剪的,毛边都看得清。”
老艺人点点头,对着镜头说:“做手艺得讲诚心,投机取巧可不行。”
林薇薇再也装不下去,捂着脸跑了出去,张哲赶紧跟上去。
最终评分,红队的“兔衔桂”因为创意和手工精细度满分,赢了非遗工具礼盒。马依岚抱着礼盒,笑得见牙不见眼:“沈影帝,你这辅助打得不错啊,回头给你加个鸡腿。”
沈听寒看着她手里的剪纸,突然说:“这兔子有点像你。”
“哪像?”马依岚举起来对比,“我可比它瘦。”
“眼睛像,”沈听寒低声说,“亮得很。”
马依岚的脸“唰”地红了,赶紧把剪纸卷起来:“胡说什么呢,赶紧收拾东西。”
回去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沈听寒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递给马依岚——是片用红纸剪的小叶子,边缘不太齐整,显然是刚学剪的。
“老艺人说剪叶子练手稳,”他耳尖泛红,“给你……当书签。”
马依岚接过来,红纸的质感粗糙又温暖,叶子的纹路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她捏着小叶子,突然笑了:“沈影帝,你这是在向我‘火鸡凤凰’派认输?”
“是讨教,”沈听寒看着她,眼神认真,“以后多带带我。”
夜风卷着桂花香飘过来,马依岚把小叶子塞进兜里,指尖还留着红纸的温度。她没看见,沈听寒拿出手机,对着夕阳下她的背影拍了张照——照片里她拎着礼盒,脚步轻快得像只兔子,影子在地上蹦蹦跳跳。
他给照片起名:吗喽的剪纸。
而手机备忘录里,新添了一行字:明天,学剪桂花。
毕竟,她剪的兔子衔着桂花,他总得剪点什么,能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