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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怜尔猛地回过神，发现已经走到一间休息室门口，刘宇宁正推开门，对里面的一位贵妇说道.
刘宇宁“姑妈，张总听说您得了宝贝，特意想来欣赏一下。”
休息室里，那位王女士正和另一位中年男人低声交谈着什幺，面前的小几上确实放着一个打开的画匣.
看到他们进来，两人似乎都微微愣了一下，交谈声戛然而止.
那位背对着门口的中年男人，肩膀似乎僵硬了一下，王女士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龙套“哎呀，张总！”
龙套“稀客稀客！快请进！”
龙套“就是幅小画，不值一提，难得您感兴趣...”
张凌赫迈步进去，陈怜尔只能跟上.
然而，就在她踏入休息室的瞬间.
那个男人...她认得！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刚刚转过身来的中年男人脸上时，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了！
是父亲身边一个跟了十几年的、极其信任的特别助理！
姓钱！他怎么会在这里？！在和刘家的亲戚私下会面？！
钱助理看到陈怜尔，脸色也是瞬间一变，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慌乱.
但很快就强自镇定下来，对着张凌赫恭敬地点头.
陈怜尔.“张总。”
然后又对陈怜尔挤出笑容.
钱助理“大小姐。”
张凌赫的目光在钱助理和王女士之间扫过，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淡淡点头.
张凌赫.“钱助理也在。”
王女士的笑容有些勉强.
龙套“啊，是...正好碰到钱助理，聊几句闲天...”
她连忙转移话题，指向画匣.
龙套“张总，您看，就是这幅小稿...”
张凌赫走上前，状似认真地欣赏那幅素描，陈怜尔却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父亲的心腹助理，私下会见母亲的家族对头...这绝对不正常！联想到那张匿名纸条...难道...
她猛地看向张凌赫，他依旧专注地看着画，侧脸冷峻，仿佛对眼前这诡异的一幕毫无察觉.
但他真的没察觉吗？ 他特意提出要来看画...他坚持要带上她...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他是故意带她来撞破这一幕的？！就在这时，张凌赫忽然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像一颗炸雷扔在休息室里.
张凌赫.“莫迪里阿尼的线条确实独特。”
张凌赫.“不过...我更好奇的是，钱助理和王女士刚才在聊的...”
张凌赫.“关于南非那个矿权交易的闲天？”
张凌赫.“听说，刘家也很有兴趣？”
话音刚落！钱助理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王女士的笑容也彻底僵在脸上！
连一旁的刘宇宁，眉头都几不可察地蹙了起来，看向张凌赫的眼神充满了审视和警惕！
休息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火药味！陈怜尔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她瞬间明白了！
张凌赫带她来，根本不是为了看什么画！他是来掀桌子的！
他是来当面戳穿某些暗中进行的、可能损害陈家利益的勾当！
而他带上她，是要让她亲眼看着！让她这个陈大小姐成为在场的见证！甚至...可能是要把她也拖下水！
钱助理额角渗出冷汗，嘴唇哆嗦着.
钱助理“张...张总...您误会了...我们只是...”
#张凌赫.“误会？”
张凌赫缓缓转过身，目光像冰冷的刀锋，扫过钱助理.
最后落在脸色难看的王女士和眼神深邃的刘宇宁身上，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毫无笑意的弧度.
张凌赫.“是不是误会。”
张凌赫.“查一查最近经钱助理手流向海外的几笔咨询款，不就清楚了？”
他往前一步，强大的压迫感让钱助理几乎站立不稳.
张凌赫.“吃里扒外的东西。”
张凌赫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珠砸地，带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张凌赫.“你以为，找到的新靠山，真能护得住你？”
张凌赫的话语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休息室内虚伪的平静，钱助理面无人色，嘴唇哆嗦着，几乎要瘫软下去.
额头上瞬间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求助般地看向王女士，又惊慌地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刘宇宁.
最后目光触及张凌赫那冰封般的视线，猛地一颤，彻底失去了言语能力.
王女士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当场揭穿的尴尬和隐隐的恼怒，她强撑着姿态.
龙套“张总，这话从何说起？”
龙套“不过是正常的商业交流...”
#张凌赫.“正常的商业交流？”
张凌赫打断她，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冰冷的、足以冻结空气的威慑力.
张凌赫.“动用特殊渠道。”
张凌赫.“绕过集团正常流程，向竞争对手泄露核心投标底价和矿区地质数据。”
张凌赫.“这也是刘家认可的正常商业交流？”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转向面如死灰的钱助理.
张凌赫.“或者，我需要把资金流向的每一笔记录，和对方接收信息的IP地址。”
张凌赫.“现在就在这儿，当着刘老师和王女士的面，一一核对清楚？”
钱助理“不...不必了...张总...我...”
钱助理彻底崩溃，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
钱助理“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对不起董事长，对不起集团...我...”
刘宇宁的眉头紧紧锁起，他上前一步，挡在了有些失措的王女士身前.
面对张凌赫，语气依旧保持着冷静，但眼神已然变得严肃.
刘宇宁“张总，如果这其中确实存在不正当的商业行为，刘家绝不姑息。”
刘宇宁“但此事看来是贵集团内部管理问题，与我们并无干系。”
刘宇宁“我想，我们并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旁观。”
他这话说得漂亮，既撇清了刘家，又将问题精准地推回给张凌赫，暗示这是你们的家丑.
张凌赫却只是极淡地勾了下唇角，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显冰冷.
#张凌赫.“刘老师说得对，家丑不可外扬。”
他的目光扫过王女士.
张凌赫.“不过，也希望刘家能管好自己的人。”
张凌赫.“下次正常的商业交流，最好换个更合规的场合。”
这话里的讽刺意味十足，王女士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张凌赫不再看他们，仿佛处理掉一件微不足道的垃圾.
他对身后不知何时悄然出现的、他自己的两名助理模样的男人示意了一下.
那两人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扶'住了几乎站不稳的钱助理，态度看似恭敬，实则不容抗拒.
张凌赫.“带钱助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让他仔细想想，还有什么忘了交代的。”
张凌赫的声音平静无波，却让人不寒而栗.
龙套“是，张总。”
钱助理被半扶半押地带离了休息室，全程失魂落魄，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休息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王女士脸色难看至极，刘宇宁的眼神在张凌赫和陈怜尔之间扫过，带着深深的探究和一丝未散的警惕.
陈怜尔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手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她不是没见过商业上的倾轧和算计，但如此直接、如此冰冷.
甚至带着一丝残忍地被揭开，尤其是由张凌赫亲手执行，还是让她感到震撼和...一丝恐惧.
他早就知道，他什么都知道.
他带她来，根本不是为了看画，也不是为了羞辱她，甚至不完全是针对刘家.
他是要让她亲眼看着他是如何清理门户，如何冷酷地处置背叛者，他是要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看，这就是你父亲信任的人，这就是隐藏在光鲜之下的龌龊，这就是我每天面对的世界.
而你，陈怜尔，你那些幼稚的反抗和试探，在这个世界里，微不足道.
同时，他也是在向她展示他的力量和掌控力.
他能轻易查清资金的每一笔流向，能精准地抓到叛徒的七寸，能在对手的地盘上，当面掀桌子而让对方无可奈何.
这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扭曲的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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