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的铃声比想象中来得快。宋星河捏着笔杆坐进考场时,后颈还沾着池夏刚蹭过的温度——刚才进教学楼前,对方趁没人注意,低头用鼻尖碰了碰他的临时标记,雪松味的信息素淡得像层雾,却让他攥着准考证的手松快了不少。
“别慌。”池夏站在他考场门口,指尖在他耳尖捏了捏,“正常考就行。”他的考场在斜对面,隔着条走廊,却总忍不住往这边瞟。宋星河点头时,看见他校服口袋里露出半截笔——是上周陪自己去文具店挑的那支,银白笔杆上刻着细闪的星子,当时池夏还嫌花哨,转头却偷偷把同款塞进了购物篮。
卷子发下来时,教室里只剩笔尖划纸的沙沙声。宋星河扫了眼数学最后两道大题,指尖顿了顿——是池夏昨晚在台灯下给他讲过的题型,当时对方握着他的手画辅助线,指腹蹭过他手背的茧子有点糙,却把“辅助线要往中点靠”的诀窍念得温软。他弯了弯唇,笔尖落在纸上时稳得很。
中途收卷换场时,宋星河刚走出教室就被拽进了走廊拐角。池夏背靠着墙,把他圈在怀里,声音压得低低的:“最后道大题做了吗?”
“做了。”宋星河仰头看他,眼里亮闪闪的,“用了你说的那个方法。”
池夏低笑出声,指尖刮了下他的脸颊:“聪明。”话音刚落,监考老师就拿着卷子走过来,两人赶紧分开,却还在擦肩而过时偷偷勾了勾手指。
考到最后一门英语时,窗外飘起了小雨。宋星河写完作文抬头,正好看见池夏在斜对面的考场抬头看他。对方大概是刚检查完卷子,笔尖在草稿纸上转着圈,眼神透过雨雾落过来,带着点促狭的笑——像是在说“等会儿带你去吃巷口的馄饨”。宋星河赶紧低下头,耳尖却悄悄红了,连带着笔下的字母都写得软了些。
收卷铃响时,教室里瞬间炸开了锅。宋星河刚把卷子交上去,就被池夏堵在了座位旁。对方拎起他的书包往肩上甩,指尖自然地牵住他的手:“走,吃馄饨去。”
巷口的馄饨摊飘着白汽。老板端上两碗馄饨时,看见宋星河胳膊上还缠着纱布(上周被铁钉划伤的地方还没好透),忍不住多撒了把葱花:“小同学又来啦?今天考得怎么样?”
“挺好的。”池夏替宋星河吹了吹勺子里的馄饨,递到他嘴边,“估计能比上次多考十分。”
宋星河咬着馄饨点头,含糊不清地说:“我也是。”他舀了勺汤递到池夏嘴边,“你上次说要跟我比谁的数学高,这次肯定是我赢。”
池夏喝了口汤,眼里的笑漫出来:“不一定。”他夹起个馄饨喂到宋星河嘴里,“最后道大题我用了两种方法,说不定能多拿两分步骤分。”
宋星河鼓了鼓腮帮子,却没反驳——他知道池夏的数学向来比他稳,上次月考就差了三分。可看着对方眼里的光,他忽然觉得输赢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雨还在下,敲打着馄饨摊的塑料棚,发出淅淅沥沥的响。宋星河靠在池夏肩上,看着碗里飘着的葱花,忽然想起刚才考场里的事——池夏抬头看他时,窗外的雨丝落在他睫毛上,软得像团云。
“池夏,”他忽然开口,声音被白汽裹得软软的,“不管谁考得高,以后你都要给我讲题好不好?”
池夏捏了捏他的手,指尖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圈:“好。”他顿了顿,低头吻了吻他的发顶,“不光讲题,以后不管什么事,我都陪你。”
馄饨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脸。宋星河咬着勺子笑起来,觉得心里暖烘烘的,连带着胳膊上的伤口都不觉得疼了。
他知道,不管这次考试结果怎么样,只要身边有这个人,就什么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