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莹一次次构陷,唐王一回回偏心,桩桩件件,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唐楚瑶心口,她怎会忘?
唐楚瑶盯着跪在下首的唐芷莹,想起那些被陷害的屈辱时刻,指尖不自觉掐进掌心。但她到底还是松了口,不是全然圣母心软,而是明白,若真不管,自己代嫁给熠王指不定会被怎么折磨呢。况且,经了这么多事,她赌唐芷莹该懂收敛,不敢再作妖。
思及此,唐楚瑶屈膝跪向摄政王北堂墨染,声线恳切。
唐楚瑶求摄政王网开一面,饶她这回。
北堂墨染眉梢轻挑,似笑非笑。
北堂墨染你这是,在求本王?
唐楚瑶垂眸,淡道。
唐楚瑶是
北堂墨染眸中闪过探究。
北堂墨染她害得你那般惨,你当真不恨?
唐楚瑶抬眼,眸光沉静。
唐楚瑶恨过,可总揪着过去,我也难往前。与其让恨意啃噬自己,不如放下。
北堂墨染却似曲解其意,错认她要消弭两人间的纠葛,当下下令,把唐芷莹送回熠国交熠王处置,留唐楚瑶在侧。
侍女清涟急了,凑到唐楚瑶身旁,压低声音。
唐楚瑶小姐,她害得唐国覆灭,您真要放过?
唐楚瑶瞥她,轻声剖析。
唐楚瑶北堂墨染在试探。不管救不救,唐芷莹都落不到死罪,终归是熠王裁决。我若拒救,他会觉得我冷血记仇,留我是隐患。我今日的话,是给他下迷药,往后才有底气和他周旋。
可北堂墨染,已暗自在心里生了闷气。
北堂墨染忆起从前,她自身难保都不肯求自己,如今为仇人低头,越想越恼,冷哼。
北堂墨染哼——先前性命垂危都不恳求助,如今为仇人能放低姿态。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你想玩,本王陪你玩到底。
唐楚瑶清涟,唐芷莹一路逃难,给她送些吃食去吧。
清涟是,小姐,奴婢这就去。
说这话时,她脸上掠过一丝阴鸷,又飞速掩去,稍不留意,便瞧不出异样 。
清涟主人,咱们的机会可算来了!
清涟眼眸发亮,兴冲冲地嚷道。
唐芷莹柳眉微蹙,满是自嘲。
唐芷莹机会?我如今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哪来的机会可言?
清涟忙指着食盒,眼中闪过狡黠。
清涟您瞧,这是唐楚瑶送来的。咱们正好借道谢的由头,和济国摄政王一道用膳。我已在酒里下了药,等他饮下……您便能……
唐芷莹面露迟疑,轻声道。
唐芷莹摄政王虽俊美,可性子太过凶戾,我怕他迁怒于我……
清涟急声道。
清涟可他比那病入膏肓的熠王强太多啦!这食盒是唐楚瑶送的,酒里的药也是她的手笔。她想借此诋毁您与摄政王的清白,可只要摄政王喝了这酒,察觉异样,定会对唐楚瑶的所作所为厌恶至极。到那时,摄政王定会把您留在身边,好好疼惜,没了靠山的唐楚瑶,只能被肆意折辱!
唐芷莹咬咬牙,眼中闪过恨意。
唐芷莹好,就按你说的办,我定要让唐楚瑶付出代价!
不多时,唐芷莹身着一件艳丽妖媚的衣裙,将她的婀娜身姿衬得淋漓尽致。外头再披一件光辉闪闪的披帛,半遮半掩间,精致锁骨与雪白肌肤若隐若现。她施了粉黛,脸颊扑上淡淡桃红,莲步轻移,扭动腰肢,拎着食盒,袅袅婷婷走进北堂墨染的屋子。
北堂墨染抬眼,见她这副打扮,眉头瞬间拧起,语气不悦。
北堂墨染你这是在干什么?
北堂墨染说罢上下打量,满是反感。
唐芷莹俯身柔声道。
芷莹特来向摄政王道谢,多谢您救芷莹一命。
北堂墨染既是道谢,穿成这样,成何体统。况且,救你的人是你姐姐,何时成了我了。
唐芷莹嘴角勾起一抹浅笑,不卑不亢。
唐芷莹芷莹自然明白,可姐姐一向心善,想来是不在乎这点对我的小恩小惠的。
说着,她打开食盒,里面几碟用青花瓷碟盛着的精美菜肴映入眼帘。唐芷莹笑意更柔。
唐芷莹芷莹不知如何报答您的大恩,只好做了几碟小菜,还望您莫要嫌弃芷莹手艺粗陋。
北堂墨染瞥了眼菜品,见卖相不错,便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 。
北堂墨染夹起一筷子红烧肉送入口中,只觉肉质鲜嫩弹滑,肥瘦相间的纹理里,鲜美汤汁顺势在舌尖漾开。那浓郁肉汁渗进每一丝肌理,既巧妙去除了肉腥气,又让肥瘦的滋味完美交融,层次丰富得惊人。不过小小一块肉下肚,唇齿间便留存醇厚余香,叫人回味无穷。
再尝那青瓷碗里的香菇炖鸡汤,嫩滑香菇裹着醇厚汤汁,鲜嫩鸡肉携着山林野趣,撒上的葱花添了几分清新。一口汤咽下,鲜香直沁心脾,简直堪称“人间至味” ,这口鲜在舌尖打转,留下丝丝缕缕的沁香,许久都不散去。
北堂墨染从未尝过这般绝味,不自觉放下筷子,看向唐芷莹的眼神里,反感悄然消了几分。
他抬眸,看向唐芷莹的眼神带了几分探究。
北堂墨染这些菜,都是你亲手做的?
唐芷莹垂眸浅笑,语气轻柔。
唐芷莹是呢,摄政王若喜欢就好。
可北堂墨染心里满是怀疑。他早听闻唐国小公主受尽唐王宠爱,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又怎会下厨做出这般好菜?可若说不是,眼前这桌精致菜肴又作何解?他正暗自思忖,唐芷莹接下来的举动,让他瞬间断定——这女人,必有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