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楚瑶走上前,对着店家问道。
唐楚瑶店家,为何不肯卖药给这位公子?
店家看着眼前的姑娘,姿色不凡,想来身份尊贵。而这位远近闻名的美男子,她又怎会不知。只是大户小姐大多一门不出,二门不迈,不知道也正常。
店家怕说错话,便想隐瞒,于是说道。
店家小姐还是不要管其他人了,您要什么药?
店家这明显是在岔开话题,如此含糊,又有什么要隐瞒的呢?唐楚瑶心里犯嘀咕,却还是接着说。
唐楚瑶我先不管你什么原因,这样你把药卖给我,我再给他,这样总行了吧?
店家使不得,小姐,您就别为难小的了成吗?
沈璟谦在一旁开口。
沈璟谦算了,我不买了。
唐楚瑶却坚持要帮沈博谦,她觉得那药一定对他有很大的用处。她准备取下腰间的钱袋,可浑身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唐楚瑶有些着急。
唐楚瑶坏了,我的钱袋不见了。
斥染出府时,我还看见您带着。
唐楚瑶想了想,肯定地说。
唐楚瑶一定是事况突然,落在陈叔那里了。
斥染和唐凯身上所有的银子也买不起那些精贵的药材。
唐楚瑶拔下头上的发簪,递给店家。
唐楚瑶这下总够买我和这位公子的药了吧。
店家接过发簪仔细瞧了瞧,又还给唐楚瑶。
店家小姐的东西,小的不能收。
唐楚瑶为何不能收?这簪子是用金子铸成的,价值不菲,店家是嫌不够多?
店家小姐,你这发簪的雕刻工艺一看就是出自宫中工匠之手,这可是宫中之物,我就是拿了也用不了,反而会招来灾祸,您说小的这还敢要吗?
唐楚瑶一时间尴尬极了,身上都是宫中之物,价值连城,可都花不了。
沈璟谦见状,说道。
沈璟谦我帮这位小姐付药钱吧!
沈璟谦话音落下,便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银锭成色足,分量也重,显然足够支付两人的药钱。
店家见了,脸上立刻堆起笑,连忙收了银子,转身去里间取药,再也不提“宫中之物”的忌讳。
唐楚瑶看着那锭银子,又看了看沈璟谦,心里满是复杂——她本想帮人,却反倒要靠对方解围,更别提自己身上满是北堂墨染所赠的宫中之物,每一件都价值连城,此刻却连买两副药都用不上,反倒像个被困在金丝笼里的囚徒,连寻常人的自在都没有。
唐楚瑶今日多谢公子相助。
唐楚瑶轻声道谢,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襟,那里还藏着陈叔给的牛皮纸,想起昨日寻到旧部的事,眼神又亮了几分。
唐楚瑶改日我定当奉还药钱。
沈璟谦接过店家递来的药包,递给唐楚瑶一包,温声道。
沈璟谦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放在心上,只是小姐既带着宫中之物,想必身份不一般,为何会独自出来买药?还丢了钱袋?
他的目光温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唐楚瑶心里一紧,暗自警惕——她如今身份敏感,北堂墨染的人说不定还在暗处盯着,若是被人察觉她与旧部有联系,后果不堪设想。
她连忙岔开话题,指了指药包。
唐楚瑶家中侍女染了风寒,府里的药不对症,才想着出来寻些好药材。至于钱袋,许是方才在街角被小偷摸走了,倒让公子见笑了。
就在这时,斥染突然拉了拉唐楚瑶的衣袖,压低声音。
斥染小姐,你看那边——是北堂墨染的侍卫!
唐楚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街角处站着两个穿黑色铠甲的侍卫,正朝药铺的方向张望,腰间的令牌闪着冷光,正是北堂墨染的贴身护卫。
她心里一沉,连忙对任璟谦道。
唐楚瑶公子,我还有事,先行告辞!
说着,她拉着斥染、唐凯就要往外走,却被沈璟谦拦住。他指了指药铺后院的小门,低声道。
沈璟谦前门怕是走不了了,从后院走吧,我认识一条小巷,能绕开侍卫。
唐楚瑶愣了愣,没想到沈璟谦会主动帮忙。她来不及多想,跟着沈璟谦穿过药铺后院,走进一条狭窄的小巷。巷子里满是青苔,两侧是斑驳的土墙,只能容两人并行。
唐楚瑶公子怎会知道这条小巷?
沈璟谦脚步不停,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怅然。
沈璟谦从前常来这附近探望一位故人,走得多了,自然就熟了。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唐楚瑶。
唐楚瑶小姐似乎很怕那些侍卫?
唐楚瑶攥紧了手里的药包,指尖泛白。
唐楚瑶只是不想惹麻烦罢了。
她没有多说,有些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两人走到小巷尽头,外面是一条热闹的街市,叫卖声此起彼伏,北堂墨染的侍卫早已没了踪影。
唐楚瑶松了口气,对着沈璟谦深深行了一礼。
唐楚瑶今日两次受公子相助,大恩不言谢。不知公子姓名,日后也好报答。
沈璟谦沈璟谦
他报上姓名,目光落在唐楚瑶鬓边的碎发上,轻声道。
沈璟谦小姐若真要报答,便日后若在街头再遇,不必如此见外即可。
说完,他转身走进人群,很快就没了踪影。
唐楚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满是疑惑——这个沈璟谦,看似温和,却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为何会两次出手帮自己?又为何对京华的小巷如此熟悉?
斥染小姐,咱们该回去了,再晚些,北堂墨染该起疑了。
斥染的声音拉回了唐楚瑶的思绪。
她点点头,攥紧了手里的药包和衣襟下的牛皮纸——药能治好风寒,而那些旧部的联络方式,才能治好她在这异国他乡的“心病”。
只是前路漫漫,不仅有北堂墨染的监视,还有像沈璟谦这样不明身份的人,她的立身之路,恐怕比想象中更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