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起的指尖在桌面上哒哒作响，声音规律得像雨滴敲打窗台。他的目光死死粘在那份缴获清单上，眉心拧成一个小疙瘩。“三吨二的冰毒，五百公斤可卡因，一千七百万美元现金……”他喃喃出声，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尾音微微拖长。

吱呀——门被推开的声音打破了办公室的寂静。张扬顶着额头上的创可贴，脚步虚浮地走了进来，“头儿，法医那边核对过了，渔船上的马仔全是东南亚来的，中文一句不会。昨晚审了一宿，屁都没问出来。”他说得又急又糙，像是憋了一肚子火。

“那些在码头闹事的黑衣人呢？”徐云起抬起头，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张扬。

“更绝。”张扬摊了摊手，“都是临时雇来的混子，连雇主长啥样都说不上来，只知道收钱办事。”

一旁的老周嗤笑一声，声音低沉中带着几分嘲弄，“这手法专业得很，连弃子都收拾得干干净净。”

徐云起的手指顿了顿，随即缓缓抬起视线，目光深沉，“太干净了，反而不对劲。”他拉开抽屉取出地图，在虹桥机场的位置重重画了个红圈，笔尖划破纸面发出细微的嘶啦声。“昨晚的行动方案，是谁走漏风声给市委的？”

空气瞬间凝滞，整个办公室鸦雀无声，只有挂钟秒针转动的咔嗒声回荡在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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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委办公大楼内，赵国明漫不经心地翻动着《解放日报》，纸页翻动的哗啦声显得格外刺耳。秘书站在一旁，弓着腰小心翼翼地请示：“赵书记，关于公安局提请的跨境追逃文件……”

“着什么急？”赵国明合上报纸，语气懒散中带着几分不耐，“毒贩都出国了，按程序报给国际刑警就行了。”

“但缉毒大队的徐队坚持要优先协查……”秘书咬了咬嘴唇，声音压得极低。

“徐云起？”赵国明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冰冷，吐出的话像刀子般锋利，“告诉他，守规矩比破案更重要。”

秘书退出房间时，没注意到赵国明右手紧握着一部未登记的卫星电话，指节泛白，关节处隐隐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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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窗户斜斜洒进华尔道夫酒店的套房，投下斑驳的光影。鲍尔站在房间中央，动作娴熟得像是在排练一场早已烂熟于心的戏码。他伸手，精准地找到烟雾报警器的位置，毫不犹豫地将其拆卸下来。外壳被撬开的一瞬间，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他低头专注地摆弄着电路板和复杂的线路，手指灵活得像在弹钢琴。最终，他从行李箱夹层中取出一份档案，封面是普通的牛皮纸，却印着DEA的标志，那标志在昏暗的灯光下微微反光，仿佛在无声诉说它的分量。

鲍尔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随后拨通了一个加密电话。电话那头先是一阵电流滋滋声，接着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劳伦斯，我查到了，‘只手’在中国用的是东海星联。”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每个字都像钉子般砸在地上。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片刻，随后用带着浓重德州口音的英语回道：“上个月，这家公司往洛杉矶送了六个特殊集装箱，FBI压根不想碰这案子。”

“反恐才是他们的心头肉。”鲍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带着几分不屑，“齐托，帮我约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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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锅店里雾气弥漫，腾腾热气像是给整个空间披上了一层薄纱。鲍尔坐在那里，粗壮的手指笨拙地捏着筷子，试图夹住那片滑溜溜的毛肚，却屡战屡败。他眉头皱得像个“川”字，嘴里嘟囔个不停：“你们中国人搞的这玩意……啧啧，比我拆炸弹还费劲。”

就在这时，徐云起推门而入，步履沉稳地走到鲍尔面前，将一份文件砰的一声甩在桌上。文件封面赫然印着“东海星联”四个大字，冲击力十足。

“东海星联的货轮，今早突然申请改道釜山。”徐云起的声音低沉而冷硬。

鲍尔眯起眼睛，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个消息。他盯着徐云起，缓缓开口：“你也盯上这家公司了？”

徐云起点点头，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我在好奇，为什么DEA会比我们先一步。”

火锅里的汤底咕嘟咕嘟翻滚着，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两人的面容。鲍尔放下筷子，打开手机，点开一段视频。画面中，墨西哥烈日炙烤大地，一名探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嘶吼：“禅师……上海……保护伞……”

徐云起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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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公寓里，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显示未知号码。刺耳的电子音响起，“徐队长，别再追查虹桥的事了。”

“你是谁？”徐云起瞬间清醒，声音凌厉如刀。

“赵国明下周要去洛杉矶‘考察’，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通话戛然而止。窗外，一辆无牌黑色轿车悄然驶过，车轮碾过路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融入夜色中消失不见。

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