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烧退得很彻底，第二天去学校时，还能看见刘耀文放在他抽屉里的温牛奶，盒身上贴着张便利贴，字迹比以前收敛了些，却依旧带着熟悉的张扬：“记得喝，别又偷偷给别人。”
他捏着便利贴笑了笑，刚要把牛奶塞进书包，就听见身后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带着点刻意放软的语气：“亚轩哥，你昨天生病啦？我听耀文哥说你烧得厉害，还好今天没事了。”
宋亚轩回头，看见朱志鑫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本美术画册，白色的帆布鞋擦得干干净净，校服领口的扣子扣得整整齐齐，看起来乖巧又清爽。他想起这人是上个月转来的插班生，跟刘耀文是同一个初中的，这段时间总爱跟在刘耀文身边，一口一个“耀文哥”叫得亲近。
“没事了，谢谢关心。”宋亚轩礼貌地笑了笑，把便利贴叠好放进笔袋，转身要往座位走，却被朱志鑫拦住了。
“亚轩哥，你也喜欢画画吗？”朱志鑫举起手里的画册，封面是幅印象派的风景，“我昨天整理东西的时候翻到的，里面有几幅画跟你之前交的作业很像，你要不要看看？正好等会儿美术课，我们可以一起讨论讨论。”
宋亚轩愣了一下，他确实喜欢印象派，但这件事只有刘耀文知道——上次美术课他对着莫奈的画册发呆，刘耀文凑过来笑他“原来你喜欢这种晕乎乎的颜色”，还跟他一起混了半节课的颜料，调出了和画册里很像的橘紫色。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宋亚轩下意识地问出口，话刚说完就看见朱志鑫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又被笑容掩盖。
“是……是耀文哥说的呀。”朱志鑫挠了挠头，语气自然得像在说件平常事，“他上次跟我聊起美术课，说亚轩哥你特别会调颜色，还说你喜欢莫奈的画，我想着说不定我们能聊到一起呢。”
宋亚轩心里莫名有点不舒服，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点了点头，接过画册翻了两页。里面确实夹着几张临摹的草稿，笔触稚嫩，却刻意模仿着他之前作业里的风格，连调色的痕迹都像在刻意复刻。
美术课的时候，宋亚轩刚把颜料盘摆好，就看见朱志鑫端着自己的颜料盘，坐到了他旁边的空位上——那原本是刘耀文的位置，以前每次上美术课，刘耀文都会提前占好这个座位，笑着说“离你近点，方便蹭你的颜料”。
“亚轩哥，你看我这个蓝色调得对不对？”朱志鑫凑过来，手里的画笔蘸着浅蓝，故意蹭到了宋亚轩的颜料盘边缘，把白色的颜料染成了淡蓝，“哎呀，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掉。”
他说着就伸手去拿宋亚轩的纸巾，手指却“不小心”碰到了宋亚轩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宋亚轩下意识地缩回了手。这时候，教室门口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宋亚轩抬头就看见刘耀文端着颜料盘走进来，目光扫到他和朱志鑫坐在一起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耀文哥！”朱志鑫先开口，语气里带着雀跃，举起手里的画笔，“我正跟亚轩哥讨论调色呢，亚轩哥教了我好几种方法，你看我调的这个蓝，是不是跟你上次说的很像？”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走到宋亚轩身边，把自己的颜料盘往宋亚轩的颜料盘旁边靠了靠，动作自然地把被染蓝的白色颜料重新混了混，调出了之前两人常画的云朵色。他抬头看了眼朱志鑫，眼神里没什么情绪，却让朱志鑫的笑容僵了一下。
“宋亚轩，你上次说想画的那幅晚霞，今天要不要试试？”刘耀文的声音很轻，目光落在宋亚轩的画纸上，刻意忽略了旁边的朱志鑫，“我带了橘红的颜料，我们可以一起调。”
宋亚轩心里的不舒服瞬间散了大半，他点点头，刚要拿起画笔，就听见朱志鑫小声说：“耀文哥，我也想画晚霞，可是我不太会调颜色，你能不能也教教我呀？”
刘耀文握着画笔的手顿了顿，转头看向朱志鑫，语气平淡：“你先自己试试，有不会的再问，我先帮宋亚轩调他要的颜色。”
朱志鑫的脸色白了点，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只是握着画笔的手，悄悄攥紧了。宋亚轩看着刘耀文认真调色的侧脸，又看了眼旁边朱志鑫眼底一闪而过的不甘，突然明白刚才那股不舒服的感觉是什么——那不是巧合，是刻意的靠近，带着点藏不住的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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