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古代小说 > 重生之霸道妻主狠狠爱
本书标签: 古代  女尊女强  女尊男卑 

虐重生前

重生之霸道妻主狠狠爱

冷。那是一种裹着骨缝钻入四肢百骸的阴寒,从破烂车窗罅隙间狠狠灌入,刮得人肺叶生疼,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咽着细碎的冰碴。

凤懿蜷在铺着发霉干草的马车角落里,牙齿磕碰得咯咯作响,单薄破烂的囚服早已挡不住这刺骨的寒。外头大概是下了雪,车轮碾过冻得硬邦邦的土路,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一路都沉闷而压抑。

她挣扎着掀开厚重的眼皮一条缝,目光涣散,视野里一片混沌的灰白。天光黯淡,模糊地勾勒出车窗外迅速掠过的灰黑树影,仿佛一个个狰狞的鬼影,朝着囚车无声地扑来。喉咙里一阵发痒,她猛地侧过头,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咳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翻搅,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混着铁锈味涌到嘴角,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手腕上。是血,猩红得刺目。

呵。凤懿混沌的脑子里仅剩的一丝念头就是无尽的讽刺。凤曦王朝堂堂睿亲王,昔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连女帝都曾倚为股肱的重臣,此刻竟落得如此下场——披枷带锁,踏上的是一条通往地狱尽头午门刑场的路。

背叛。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她的脑海,反复穿刺,激荡起更深切的怨毒和冰冷的不甘。是她倾注了半生信任的“挚友”周静姝!递上那杯温热的、浸着“牵机引”的毒酒时,那明艳笑容里藏着的阴鸷算计,那双手微微的颤抖,此刻都无比清晰地在她濒死的思绪里放大,带着锥心的寒意。

还有……萧柳?

一个瑟缩的身影猛地撞进她纷乱的思绪,清晰得让人心口猝然一痛。她那卑微得如同尘埃一般的正君,那个在她雷霆震怒下动辄被毒打罚跪,如同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的可怜小狗……

凤懿的嘴角费力地扯开一个扭曲的弧度,混杂着凄怆和滔天的怨怒。对,还有这条她亲手豢养又肆意凌虐的狗!此刻怕是早就该抖掉满身的鞭痕和棍伤,迫不及待地卷着铺盖,奔向他那心心念念的周大人府邸了吧?懦夫!懦夫!!

“准备!” 车外蓦地传来一声粗嘎嘶哑的吆喝,囚车随着命令戛然而止,拉拽得链条哗啦啦一阵刺耳的响动,车身的剧烈颠簸再次引动喉头翻涌的腥甜。

冰冷的车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用力拉开,大片冰冷的、裹着雪粒的风猛地灌了进来,呛得她几乎背过气去。两个身披厚实甲胄、面无表情的神策军卫戍粗暴地探身进来,像拖拽一条破麻袋般,毫不费力地架起她软绵得像煮熟面条般毫无力气的双臂,直挺挺地把她朝车外拖去。

视野摇晃得厉害,地面上的冻土和肮脏的雪泥在眼前旋转、扭曲。刺骨寒风刮在脸上,像无数把小刀片凌迟着肌肤。意识更加模糊了,只听到无数杂沓混乱的脚步,还有……无数兴奋的、尖利的议论声浪,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一层层把她包围、淹没。

“……就是她?啧啧,一代权臣呐……”“睿王?呵……也有今天!”“牵机引啊……啧啧啧……死得可惨呐……”“看那周大人多仁慈,还让她体面上路……”

仁慈?体面?凤懿被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眩晕感裹挟着,干裂起皮的嘴唇艰难地嗡动,想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她费力地抬起沉重不堪的头颅,浑浊涣散的目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艰难地在攒动的人头上方扫过。高高的监斩棚,刺目耀眼的明黄伞盖下,端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身影,凤眼微挑,正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暖炉。周静姝。那张此刻写满胜利者矜持笑意的脸,清晰地印在凤懿一片模糊的视野里。

滔天的恨意在早已被毒药侵蚀得残破不堪的胸腔里翻江倒海般咆哮,却连一丝气息也发不出来,只剩下徒劳的震颤。剧毒带来的冰冷麻痹感正疯狂地沿着四肢向上蔓延、啃噬,直逼心脏。她像一块被吸干水分的朽木,被兵士粗暴地按倒在浸满了前日行刑者暗红血迹的冰冷石板上,粗糙冰硬的石面硌着颧骨,激得她仅存的神志又是一阵恍惚。

刑部主官拖着长长的调子宣读着她莫须有的罪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极遥远的地方传来,空洞地敲击着耳膜。刀斧手沉重的脚步声落在身旁,带着森冷的杀意。凤懿的眼角余光瞥见那柄硕大的鬼头刀,刀锋在冬日的惨白日光下折射出一缕刺骨的寒芒。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吧。也好。这般污秽狼狈的下场,好过再看那些背弃、嘲讽的嘴脸。只是心头那口无处倾泻的毒血,终究化作了地狱深处燃烧的余烬。

死寂。空气凝固得沉重如铅。

“……午时三刻已到!!”一声尖厉、毫无温度的宣判,如同冰冷的丧钟,骤然撕裂了刑场上方凝固的空气!

“行刑!!”那声爆喝斩钉截铁,带着死亡的最终裁决。

跪伏在冰冷石台上、早已被剧毒和绝望掏空躯壳的凤懿,猛地绷紧了最后一丝神经!即使早已是残破之躯,那悬在头顶、裹挟着风雷之势轰然落下的巨大阴影,那无匹的杀意卷起的冰冷罡风,依旧让残存的求生本能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她紧闭的眼皮疯狂地抽搐着,下颌本能地死命收紧,喉咙深处溢出一声破碎的、不成音的呜咽,绝望地等待着那最终、最彻底的毁灭降临!

预想中身首分离的剧痛并未到来!

时间,在那一瞬间似乎被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强行拉扯、扭曲!

“噗——”

一声极其沉闷、极其怪异的钝响,像是利刃切入厚实棉絮又穿透了硬物的声音,紧贴着凤懿的耳际炸开!不是刀锋劈落骨头的脆响!

温热的、带着浓郁铁锈腥气的液体,如同滚烫粘稠的骤雨,泼溅了凤懿满头满脸!有几滴,甚至在她涣散无焦的视线前拉出了猩红的轨迹,砸落在冰冷的青石板上,溅开刺目的红点。

怎么回事?!谁?!

她残留的意识被这意外彻底搅动,像沉入深海的灯猛然发出最后一道光。她用尽全身残余的一丝力气,极其迟缓、极其艰难地,如同转动生锈了千年的门轴,一寸寸地、拼尽全力地偏过自己侧压在冰冷石地上的头颅。

模糊、被血色浸染的视野里,首先映入她混乱感知的,是一抹极其熟悉又极其荒谬的……靛青色棉布衣料的一角。那料子粗糙、廉价,上面沾满了泥泞和尘土,此刻,却被一道极长的、令人头皮发麻的豁口粗暴撕裂开来!那裂口的边缘翻卷着,皮开肉绽,正汩汩地向外喷涌着大量温热粘稠的血液!

那滚烫的血,溅了她一脸。一部分顺着她的眉骨,缓慢地滑落下来,黏腻地糊住了她的睫毛,视野更加昏红模糊。

凤懿混沌的脑袋几乎无法思考,所有感知都聚焦在那裂口里疯狂涌出的温热液体上,以及那浓烈到令人窒息的、属于活人的血气!她的眼珠微微颤动,下意识地循着那裂口上移。

视野艰难上移一寸。越过那片还在不断渗血的恐怖裂口,她看到了一只紧握到指节发白、青筋都绷得爆起的手。那只手死死地撑在距离她脸颊仅有咫尺之遥的冰冷石地上!指甲因为太过用力地抠抓石板,已然断裂翻起,指尖糊满了污泥和自己的血!那骨节分明的手腕处,一个极其黯淡的、几乎要褪尽的青色柳叶印记,透过污秽和血色,顽强地闯入她一片猩红的视野。

柳叶……柳叶?!

这两个字带着某个几乎被遗忘在角落的名字,如同旱地里猛地滚过一道无声的惊雷,狠狠劈开了凤懿残破混乱的思维!

萧柳?!

那个被她关进柴房三天三夜,只为逼他低头认错;那个在她毒打下后背皮开肉绽,咬碎了下唇也不敢大声呼痛的懦夫?那个她踏往刑场前被周静姝“解救”,理当躲在那女人羽翼下瑟瑟发抖的男夫?!

不……不可能!

凤懿被糊住的睫毛猛烈地颤抖起来,试图用力地、急切地将视野向上移动!更多更粘稠的血顺着他那单薄的胸膛淌下,带着灼人的温度,一滴滴砸在她冰凉麻木的脸上。

她的视线终于越过那被鬼头刀砸得凹陷、骨骼碎裂凸起的可怕肩膀,撞进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正死死地……死死地……凝视着她!

是萧柳!真的是他!

那张瘦削的脸上再无平日在王府里的卑怯苍白,沾满了泥垢、汗水、和不知是谁泼溅上的污血!额角似乎被重物狠狠砸过,高高肿起,还豁开了一道伤口,猩红得刺眼。凌乱脏污的发丝黏在那肿胀的伤口和汗津津的脸颊上。汗水像小溪一样蜿蜒流下,在他脸上冲出道道沟壑,混着泥土和凝结的血痂,显得脏污不堪。

可那双眼睛!那双此刻死死瞪大、直勾勾锁定在她脸上的眼睛,却让凤懿的魂魄都狠狠一颤!那里……那里没有半分怯懦!没有半分她习以为常的惊惧!那双眸子像是燃尽了最后一点生命,烧干了所有水分,只剩下一种决绝到骇人的光亮!一种……一种如同荒野孤狼般、拼尽全力要将某个东西死死护住、拖进地狱也无所谓的疯!

他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怪异、极其扭曲的姿态,如同被打断了脊梁还要最后张开翅膀的垂死大鸟,重重地、歪斜着压在她的身上!那柄沉重的鬼头刀,深深嵌在他右肩至后背的骨肉之中!刀刃几乎全部没入!创口处血肉模糊的骨茬和断裂的经脉被恐怖的冲击力扭曲撕裂开来,暴露在冰冷的空气中,不断地、疯狂地向外喷涌着滚烫的鲜血!那血的颜色那么红,红得如同淬炼出的、流动的铁水!

他庞大的身躯在剧烈地抽搐,每一次抽搐都带出更多的血液,仿佛这具残破的身体随时会崩塌。可那只撑在她脸侧、被血和泥覆盖的手,却像是生铁浇筑的爪,死死地钉在冰冷的地面上!那青筋暴凸的腕骨,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扭曲变形,指甲缝里满是石屑和血块!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顽强地试图在滑倒的血泊中固定住自己,竭力将她那残破的头颅,从沾满前犯粘稠血迹、冰冷腻滑的石板上……抬离一寸!

“呃……”一声沉闷得仿佛从破败风箱深处压榨出来的气音,艰难地从他那被血和汗湿头发半掩住的、不断呛咳出血沫的喉咙里滚出。

那被剧痛撕扯得扭曲变形的嘴唇,黏着干涸的血痂和泥污,竟还在努力地开合着,一遍又一遍,固执地翕动着,像缺氧的鱼!那张沾满血污、肿胀得几乎变了形的脸上,那双烧尽了生命的眼睛,此刻死死锁着她涣散的瞳孔,瞳孔深处,竟奇迹般地、极其艰难地,透出一丝急切得近乎绝望的询问——

【您……可伤着……?】

那声音已经喑哑破碎得不成形,裹挟着喉头不断上涌的血块,根本无法听清具体字句。但那双眼睛,那固执开合的唇形,那不顾一切将她头颅托离污秽石板的颤抖指节……汇聚成一股狂潮,硬生生凿进了凤懿早已被怨恨和毒药冻结的魂魄深处!

您可伤着?

他在问这个?!在这乱刀戮身、血喷如泉、即将化为齑粉的碎末时刻,这条被她肆意鞭挞、弃如敝履的狗,用身体挡住了行刑的利刃,承受着她本该承受的千刀万剐之苦,然后……在问她,可有伤着?!

“噗——噗——”

刑场绝非只有一柄刀斧!

利刃撕裂血肉的闷响!那是长矛捅刺的声音!是刀锋砍落的声音!如同密集的鼓点,又像滚烫的烙铁,一下,紧接着又一下,狠狠地烙在凤懿被温热血潮浸透的耳膜上!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趴伏在自己身上的、那具瘦削单薄的躯干如同被雷殛般疯狂地、剧烈地震颤着!每一次震颤,都伴随着大量滚烫黏稠的液体失控地泼溅出来!

后背!腰侧!大腿!……那些致命的、密集的伤口像无数张被瞬间撕开喷血的血盆大嘴!撕心裂肺的剧痛几乎将萧柳的残躯扭曲成一张反弓到极限的破弓!他整个身体猛地向上弹起,又重重砸回凤懿的身上,压得她透不过气!那滚烫黏稠的血,混着不知名的破碎脏器的腥臭气息,一股脑地灌进凤懿口鼻,呛得她早已衰败的肺叶剧烈痉挛起来!

萧柳的身体像筛糠一样抖,每一次新的穿刺都带出一阵更剧烈的痉挛。他徒劳地张开嘴,更多的、猩红粘稠的泡沫和碎块随着每一次压抑不住的痛苦呛咳,从他碎裂的喉管和肺叶里喷涌出来,糊满了凤懿的脖颈和下巴,烫得惊人。

可他那只死死钉在她脸侧支撑的手,却如同在血泊里生了根!任由密集的长矛狠狠贯穿着他的背脊,洞穿他的肺腑,爆开他的脏器……那五根被血浸透、指尖骨节都严重扭曲变形的手指,却像地狱里抓向她的铁爪,用尽最后一丝蛮力,死死地扣住冰冷的地面!

他甚至用那只残破肩膀,那只已然碎裂、深深嵌着鬼头刀、每一次震颤都喷出泉涌般血水的残躯,更加凶狠地、绝望地往她身上拱了拱,试图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替她承受更多的、本不该属于她的杀戮!

那双在剧痛和大量失血中迅速涣散、死气弥漫的眼睛,依旧固执地、死死地试图聚焦在凤懿惊骇茫然的脸上!

他几乎要完全被戳烂的嘴唇,还在开合!还在艰难地、无声地……拼命试图吐出那个称呼!那个曾经在无数个被她鞭打、被她凌虐、被她丢在黑暗中自生自灭的夜晚,被他悄悄压在喉咙深处,卑微地含在舌尖、又惊恐地咽下的称呼!

【……妻……主……】

最后那点微弱的气流,带着破碎的血沫,终于彻底湮灭在无数寒刃戳刺皮肉的恐怖闷响里。

他那双曾经黯淡、此刻却燃尽了所有、亮得惊人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瞪着凤懿的脸。像是要将这张脸,刻进那即将消散的魂灵深处。然后,那瞳孔中最后一丝亮光,如同风中残烛猛一摇曳,“噗”地一下,完全熄灭了。只剩下空洞的黑。

撑在她脸侧、抵抗着千刀万刃的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垂落下来,沉入污秽冰冷的血泥里。

他那被无数兵刃刺穿、如同破败筛子般的、早已凉透的沉重身躯,如同失去所有支撑的木偶,轰然瘫倒,彻底压覆在她身上。

冰冷。沉重。死寂。

属于另一个人温热的、汹涌的生命之潮,终于彻底流尽,将她一同裹挟着,沉入了无边的黑暗和刺骨的寒冷之中。那最后的、无声的呼唤,如同染血的烙印,狠狠地烫进她的魂髓——【妻主……】……

重生之霸道妻主狠狠爱最新章节 下一章 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