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言出法随·万族俯首

万载难逢的“万族朝圣大会”于“天衍道场”召开。此地乃宇宙规则显化之所，星辰铺就道场，银河化为玉带。仙葩神树点缀其间，仙酿琼浆流淌成河。无数强横的气息交织碰撞，神魔低语，古兽蛰伏，尽显宇宙之浩瀚。

高台主位，凌渊与苏沐瑶并肩而坐。虽只十五岁少年模样，却已气象万千，周身道韵流转，自成一方天地，将下方亿万强者的威压无形隔绝。凌渊正专注地为苏沐瑶剥开一颗由星辰核心历经亿万年压缩凝聚而成的“星髓道果”，璀璨的星屑如同碎钻，随着果皮剥落而溅射，映照着少女绝美的侧颜。

突然！一道裹挟着滔天怒焰与劫煞之气的身影踏碎百阶星辰玉阶，轰然降临会场中央！正是以“焚世劫火”证道、凶名赫赫的上古帝尊——焚天！他赤红如血的瞳孔燃烧着妒火与质疑，死死锁定高台上的双骄，声如九幽雷动，震动整个道场：“荒谬绝伦！鸿蒙主秩序，乃规则之网！混沌主生机，乃无序之源！自古阴阳相克，水火不容！尔等强行共生，逆乱天道纲常，此乃取死之道！必遭宇宙反噬！今日万族在此，本尊倒要问问，尔等凭何凌驾众生之上？！”

整个恢弘道场，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无数道目光聚焦在焚天身上，有惊骇，有嘲讽，有期待，更有深深的忌惮。焚天帝尊，绝非易于之辈！

高台上，凌渊剥果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缓缓抬起眼睫，眸光平静无波，如同俯瞰尘埃般扫向下方气势汹汹、仿佛要焚尽诸天的焚天。少年清朗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带着一丝漫不经心的疑惑，清晰地传入每个生灵耳中：“相克？”

他指尖捏着的那颗坚硬无比、足以洞穿星辰的星髓果核，被他如同丢弃垃圾般，随意弹出。

噗嗤——！一声轻响，却如同灭世惊雷在所有强者神魂深处炸开！焚天帝尊那足以硬撼顶级仙器、缠绕着不灭劫火的胸膛上，毫无征兆地炸开一个碗口大小、前后通透的血洞！金红色的帝血喷溅，灼烧得虚空滋滋作响！但这仅仅是开始！更恐怖的是，他苦修百万年、引以为傲、视为道之根基的“焚世劫火”本源道纹，如同遭遇了绝对克星，以那血洞为中心，寸寸崩裂！强横无匹的帝尊气息如同决堤的宇宙天河，疯狂暴跌！他身上的劫火瞬间黯淡，几近熄灭！

“唔，脑子……”苏沐瑶优雅地咽下最后一口星髓果肉，秀眉微挑，仿佛在评价一件劣质物品。她指尖同样轻描淡写地一弹。那颗还沾染着凌渊指尖鸿蒙气息的星髓果核，化作一道毫不起眼的灰扑扑流光。

砰！一声闷响，果核精准无比地嵌入焚天帝尊的眉心！如同烧红的烙铁按在冰雪之上！一丝精纯而霸道的混沌之力瞬间侵入其识海，无视其帝尊级的神魂防御，疯狂腐蚀、同化其道源印记！

“给你补补？”少女清脆的嗓音响起，带着一丝孩童般的天真，却又蕴含着令神魔胆寒的漠然。

焚天僵立当场！浑身爬满蛛网般的、散发着不祥灰气的裂痕——那是混沌之力侵蚀道源、宣告彻底死亡的印记！他眼中的滔天怒火早已被无边的恐惧和难以置信所取代！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道基在崩溃，生命在流逝，连引以为傲的劫火都即将被混沌彻底吞噬、化为虚无！

护道者玄一无声无息地拂袖上前，立于双骄身侧半步之后。他没有释放任何威压，但仅仅是站在那里，便如同宇宙规则的化身。他目光扫过死寂的会场，声音不高，却如同至高无上的宇宙法旨，清晰、冰冷地烙印进在场每一个生灵的神魂最深处：“道子道女之言，即为道则。质疑道则者，当——诛。”

“噗通！”焚天帝尊再也支撑不住那残破的帝躯与崩溃的道心，轰然跪倒在地，面如金纸，气息奄奄，眼中只剩下绝望的死灰。一代上古帝尊，只因一句质疑，便落得道基崩毁、命悬一线的下场！

台下，黑压压的、由亿万神魔仙佛组成的“人海”，无论是活了无数纪元的老古董，还是新崛起的绝世天骄，无不深深垂下他们曾经高傲无比的头颅！屏住呼吸，连神念都不敢再向高台探出分毫！整个道场，只剩下焚天粗重而绝望的喘息。

凌渊与苏沐瑶旁若无人地站起身，自然而然地牵起手。少年少女，风华正茂，携手离席。他们所过之处，那由无数强者组成的、密度足以压塌星辰的“人墙”，如同被无形的巨刃劈开，带着无边的敬畏与恐惧，潮水般分退，留下一条直通星穹深处、宽敞无比的敬畏之路。阳光（道场模拟）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仿佛为这万族俯首的一幕，落下永恒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