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朝圣前夜·风雨欲来

鸿蒙仙庭的夜露凝在星辉树的叶尖，凌渊站在观星台的最高处，指尖划过星图上“万族朝圣”的标记时，金纹在他掌心亮起，与远处混沌海的青光遥相呼应。

“在想什么？”苏沐瑶提着一盏星髓灯走来，灯影在她脸上投下柔和的起伏，“玄一刚来说，各族的星舰已经在仙庭外围列队了，连沉寂了三千年的骨族都派了使者。”

他回头时，星髓灯的光恰好落在她鬓角，那里别着一枚混沌玉簪——是十五章里他在星尘古墟淘来的，据说能安神定魂。“在想焚天族。”他接过灯盏，指尖无意触到她的手腕，两人都像被星电扫过，轻轻一颤，“他们的星舰比预定时间晚了三个时辰，而且……”

“而且他们的传讯符里，藏着劫火的气息。”苏沐瑶替他说完，混沌清气在她掌心凝成一片莲瓣，“十五章里我们在断魂渊遇到的幽冥阁残部，临死前也提到过‘焚天劫火’，你说这两者会不会有关联？”

凌渊没说话，只从储物戒里取出半块黑色的鳞片——是十五章末从幽冥阁修士身上搜来的，鳞片上刻着扭曲的符文，此刻正微微发烫。“这鳞片的材质，和记载中‘逆道之种’的伴生物一模一样。”他将鳞片凑到星髓灯下，符文在光中游走，像一群躁动的蛇，“如果我没猜错，焚天族拖延时间，是在等幽冥阁的人送这东西。”

话音未落，观星台的警铃突然炸响。玄一的身影冲破夜雾，手里的记忆水晶泛着焦黑的裂痕：“道子！仙子！幽冥阁的人在仙庭西侧的古战场聚集，他们……他们在祭炼什么东西，周围的道则都被吞噬了！”

水晶里的画面让两人瞳孔骤缩：月光下的古战场，数百个黑袍人围着一具巨大的骸骨，骸骨胸腔里嵌着半截漆黑的种子，正是凌渊手中鳞片对应的“逆道之种”！种子周围的黑气正顺着骸骨蔓延，连月光都被啃噬得支离破碎。

“他们想借万族朝圣的契机，用逆道之种污染各族道心。”苏沐瑶的声音冷了下来，混沌莲瓣在她掌心旋转得越来越快，“焚天族的劫火，恐怕就是点燃种子的引信。”

凌渊将鳞片捏碎，金纹在他周身暴涨：“玄一，传令下去，让鸿蒙卫封锁古战场，任何人不得靠近。”他转向苏沐瑶，眼底的光比星髓灯更亮，“十五章里你说过，混沌清气能净化邪祟，明日……”

“明日我们一起应付。”她打断他，将一盏新的星髓灯塞进他手里，灯座上刻着小小的青莲，“这是用混沌蚕丝缠的灯芯，能挡劫火。就像十五章你在星尘古墟护着我那样，这次换我护你。”

他低头看着灯座上的青莲，忽然笑了。十五章里在星尘古墟，她为了抢混沌琉璃兔差点被摊主的阵法所伤，是他用万道源核替她挡了一击，那时她脸红着骂他“多管闲事”，眼里的光却比琉璃兔还亮。

“傻丫头。”他抬手，将自己打磨了半月的星陨戒套在她指上，戒面的混沌晶恰好与她的玉簪共鸣，“这戒指能引动我的源核之力，真遇到危险，不许硬撑。”

夜色渐深时，两人并肩站在观星台，看着仙庭外围各族星舰的灯火连成星海。苏沐瑶忽然指着最远处的一点红光：“你看，焚天族的星舰终于来了。”

凌渊顺着她的目光望去，那点红光里翻涌着劫火的凶性，像一头蛰伏的巨兽。他握紧她的手，星陨戒与混沌玉簪同时亮起：“不管他们打什么主意，我们都接着。”

而在古战场的阴影里，幽冥阁老阁主抚摸着逆道之种，黑袍下的嘴角勾起冷笑：“明日万族齐聚，就是鸿蒙与混沌共生的终结。”他身后，焚天族少主的身影隐在火光中，手里的劫火灵珠正跳动着贪婪的光。

风雨欲来的夜，星辉树的叶尖滴落最后一滴夜露，像为即将到来的风暴，落下了无声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