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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三天

当黑暗漫过鼻尖,请回答我为何而生

太阳失焦,白昼成瘾,而黑暗才是唯一清醒的旁观者。

我在黑暗里扎根,根系穿透地球,在另一端的黎明结出一颗不发芽的太阳。

若黑暗是罪,我愿做永无赦免的惯犯,把黎明扣押成我的无期徒刑。

当所有人都转身背对黑暗时,影子就成了唯一的观众,而影子从不鼓掌。

鲁迅曾说“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

人总说向往光明,却会在黑暗里悄悄卸下伪装——毕竟只有看不清表情的地方,才敢暴露真实的自己。

乌云把整座城压得低低的,慕曦念脚步骤然变快,她没带伞,再磨蹭下去,今天准要浑身湿透,成个实打实的落汤鸡。

她朝着前方不远处亮着灯的公交站快步冲了过去,果然下雨了,等终于扑到站台下,她才松了口气,低头拍了拍——还好,只是衣服和发梢湿了些,不算狼狈。

暴雨没头没脑地浇下来,地上积起了水洼,倒映着来往车灯划出的光带和偶尔路过的行人。

“这雨什么时候才停?等回去都不知道多晚了?早知道今天带把伞了,现在连晚饭都得往后拖。”

风裹着雨丝吹进来,慕曦念打了个寒颤,心里忍不住嘀咕:这雨再不停,自己身上这点湿意怕要凉进骨头里了。

“你没带伞吗?”

冷不丁的声音从身侧传来,她像被针扎似的猛地看向声音来源——站台下明明刚才还只有她一个人,没看见有其他人,难道是自己刚才光顾着躲雨,走神了?

雨幕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撑黑伞的身影,是个男生,伞沿压得略低看不清脸。

慕曦念定了定神,有些窘迫地答道:“是啊,早上出门看天还晴着,就没带伞,哪料到下班就突然下这么大的雨?”

那人没接话,慕曦念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在慕曦念以为那人不会再说话时,那人突然开口了:“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三天,你最想做什么?”

这人也太奇怪了吧?哪有人在暴雨天,跟一个陌生人聊这种话题的?

慕曦念愣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抬眼看向那人,伞下的阴影太深,看不清什么表情。

“你说什么?”

那人没动,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最后三天,你最想做什么?”

慕曦念这才确定自己没听错。她皱起眉,这人是搭讪?还是脑子不太正常?

“我觉得……这问题有点奇怪。”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很轻的一声,像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只是假设。”

“假设啊……”

她今天加班到七点,累得只想赶紧回家吃晚饭、泡个热水澡……实在没精力陪一个陌生人探讨这种哲学问题。

“假设的话,我大概会睡三天吧。”

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日子过得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谁不想多睡睡?可生活不允许啊!!!!

那人沉默了片刻,伞动了动,似乎在打量她。

“就这些?”

“不然呢?”

慕曦念反问,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难道还要去抢银行,或者环游世界?三天也不够啊。”

慕曦念低着头,看着脚边积起的水洼,雨点砸在里面,溅起一圈圈涟漪。

她想起自己刚毕业时,说要在三十岁前攒够首付,买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想起说等忙完后一定带父亲出去好好玩玩,想起上周和朋友约好周末去看画展,结果又被临时加班的消息搅黄了……

这些事,好像都很重要,又好像都可以往后推。推到“有空的时候”,推到“不忙的时候”,推到……如果真的只剩三天,就再也来不及的时候。

“不想做点别的?比如见见重要的人,去个想去的地方?”

“重要的人……”

慕曦念愣了愣——她是单亲家庭,母亲走的那年她11岁,正是半懂不懂的年纪,只记得灵堂里白得刺眼的幡,和父亲红着眼圈反复说的那句“以后爸陪你”。这些年,父亲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把她拉扯大,从不说辛苦,可她总在深夜看到他对着母亲的照片发呆,自己却不知道如何安慰……

今天刚和父亲视频过,他说自己一切都好;朋友倒是有,可真要说“非见不可”,好像也没有;至于想去的地方……她去年就想去余城看看海,可一直被工作拖着……

她忽然有点说不出话了,仔细一想,她从来没认真想过“如果只剩最后三天……”这种问题。

“大概……会回家看看我爸吧。”

慕曦念低声说,语气多了点茫然。

“然后……好像也没什么了。”

其实好多人好像都有这种时刻,心里装着点没说出口的牵挂和没实现的小愿望,平时被生活裹着往前走不觉得,一停下来琢磨就有点空落落的。

慕曦念抬起头,望着雨幕里模糊的街景,忽然觉得有点荒唐。

二十二岁的人生,竟然被一句“如果生命只剩最后三天……”问得哑口无言。

她的日子像按了快进键的录像带,从写字楼到出租屋,从方案到报表,忙得脚不沾地,却从未停下来想过,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余城的海,她甚至能清晰地记得攻略里的描述:四月的海是淡青色的,偶有海鸥掠过,翅尖沾着这抹青,飞远了,还能看见青浪里晃着细碎的影……

她当时在网上搜了余城的海的相关资料,还把网友拍下的照片截图设成了手机壁纸,说“等忙完这阵就去”,可“这阵”忙完了,又有下一阵在等着。

“你说”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口。

“人是不是总这样?把想做的事,都推给以后?”

那人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因为总觉得,以后还有很久。”

是啊,总觉得日子还长,长到可以把回家的车票拖到下周,把想去看海的计划压到明年,把对父亲的关心,藏在“一切都好”的客套里。

上周末视频时,父亲说他新种的兰花开了,镜头晃了晃,她看见阳台上摆着个新花盆,土还是松的。

当时她正对着电脑改方案,随口夸了句“挺好看”,没注意父亲举着手机的手顿了顿,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其实慕曦念知道,父亲知道她很喜欢兰花,不过是前阵子她在电话里提过一句“同事养的兰花开了,挺雅致”。

慕曦念喜欢兰花,因它从不在春光里与百花争艳,只在一隅静静吐芳,把清雅酿成岁月里不喧哗的温柔。它从不是为了取悦谁而开花,哪怕只有一片叶、一朵蕊,也会认真舒展,像在告诉我们:平凡的日子里,也能活出自己的雅致。

回家要坐三个小时的高铁,虽然偶尔放假也会回去,但算起来离现在回去好像真的好久没有回去了。

父亲总说“你忙你的,不用惦记我”,可视频里他身后的餐桌,永远摆着两副碗筷——她的位置,空了好久好久……

可万一,没有那么多“以后”呢?

慕曦念忽然掏出手机,点开购票软件,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订了一张回老家的高铁票。

支付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好像听见心里那块被雨水泡得发涨的郁结,轻轻舒展开来。

也许不用再等了

……

她给父亲发了条消息。

[爸,我明天回去,想吃你做的红烧肉。]

父亲几乎是秒回。

[好!爸明天早上就去买肉!]

后面还跟了个咧嘴笑的表情。

慕曦念看着那个表情,忽然笑了,眼角有点热。

心里的烦躁和迷茫,像被这场暴雨冲刷过的路面,变得干干净净。

也许,生命从来不需要什么“最后三天”的假设。

想做的事,现在就去做。

想见的人,现在就去见。

就像余城的海,就像父亲的红烧肉,等不得,也不必再等。

现在,就挺好。

“你呢?”

慕曦念鬼使神差地开口,问向身边的人。

“如果是你,你会做什么?”

那人沉默了很久,久到慕曦念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就在她觉得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时,那人抬起头。

慕曦念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脸色苍白,像是很久没晒过太阳,连耳后的皮肤都泛着淡淡的青。

眼下有两道浅浅的阴影,大约是没休息好,睫毛很长,垂着的时候像两把小扇子。

“吓到你了?”

那人先开了口,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脸色不太好,是吧?”

慕曦念赶紧摇头,之前还在心里猜他是不是脑子不正常,此刻看着这张过分干净的脸,倒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他问的问题好像是在问他自己,又好像真的只是在问慕曦念。

那人的眉眼很清俊,只是脸色白得很、嘴唇干裂得厉害。

“没有”

她目光不自觉地落在那人的手腕上,那只手瘦得能清晰看见青色的血管,轻轻一动都像要折了似的。

慕曦念才发现那人的声音很轻,轻得像叹息。

“如果是我……”

那人顿了顿然后笑了,脸色本就苍白,这一笑倒让唇色显得更浅。

“我会……好好看看雨。”

慕曦念愣住了。

她抬头看向那人,又看向外面的暴雨。

雨点疯狂地砸向地面,汇成一股股水流,争先恐后地往下水道里钻,狼狈又匆忙。这雨有什么好看的?

可那人说完这句话后,就真的不动了,背对着她,面向着雨幕,仿佛真的在“好好看雨”。

慕曦念的目光落在他背影上停了很久,让她心里莫名揪了一下。话到了嘴边,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久到苏念都觉得自己不该问这个问题时,才听见他开口。

“没事……”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

“生了场病,挺严重的。”

“医生说……治不好了。”

“我不敢回去见家里人,怕他们担心。生病这事儿,到现在都没敢说。”

最后几个字说得极轻,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站台下忽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远处偶尔传来的车鸣声。

慕曦念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什么“会好起来的”“别放弃”,在“治不好了”这四个字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她只能看着他清瘦的肩膀微微垮着,像承载了太多沉重的东西,心里泛起一阵涩意。

“总会……有希望的吧。”她低声说,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不确定,“现在医学那么发达,说不定……”

那人抬起头,冲她笑了笑,那笑容很淡,却带着点释然。

“嗯,借你吉言。”

他没再说下去,慕曦念也没再问。有些痛苦,不需要追问细节,沉默或许是最好的体谅。

雨渐渐小了,从哗啦啦的倾泻变成了淅淅沥沥的毛毛细雨,最后彻底停了。风里带着雨后的凉意,却也透着清新的草木香。

慕曦念看了眼手机,已经九点多了。过了两个小时,已经很饿了,她家离这儿并不算太远,不过还要走一段路,她平时都走路上下班。

“现在雨停了,我该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别着凉了。”

慕曦念说完就转身要离开。

他看着慕曦念的背影,忽然开口问: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裴渊寒。”

“慕曦念。”

她回过头,冲裴渊寒挥了挥手,“再见,裴渊寒。”

“再见,慕曦念。”

慕曦念转身走进巷口,脚步轻快了些。雨后的路面湿漉漉的,映着街边店铺的灯光,像铺了一地的碎钻。

她没回头,所以没看见,裴渊寒站在站台下,望着她的身影一点点变小,直到消失在巷口的尽头。

其实裴渊寒想过,要不要送她回去。雨最大的时候,心里就动了念头,只是那时他刚发过一阵低烧,浑身没力气,实在经不起再淋雨。

裴渊寒本想把自己的伞借给慕曦念,可刚想把自己的伞递给慕曦念,见雨势太猛,就算撑着伞也得淋湿大半,只好作罢,陪着她一起等雨小。

裴渊寒看着巷口空荡荡的方向,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却在一场暴雨里,交换了心底最深的秘密。裴渊寒低头笑了笑,把伞收好,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苍白的脸上,似乎比刚才多了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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