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巷口的垃圾桶又在冒烟。我踢飞块石头砸中铁皮,火星溅起来的瞬间,看见张烬初搂着几个跟班走过
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跟当年堵我抢钱的黄毛如出一辙。
江停以前是块捂不热的糖。扎着俩傻气的辫子,见谁都笑,给张函瑞塞橘子糖时,眼睛亮得能反光。
我见过她把自己的新钢笔借给同学,转头发现被拆得七零八落,居然还能笑着说“没事,能修好”。蠢得让人心烦。
我身上那道疤,是黄毛用烟蒂烫的。他们把我按在煤堆里,抢我妈给的午饭钱,骂我“没爹养的野种”。
后来我抄起板砖开了其中一个的瓢,他们就再也没敢靠近。
人善被人欺,这道理我十四岁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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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停爸妈出事那天,雨下得能淹死人。我蹲在教学楼顶抽烟,看她奶打着黑伞来接人,那丫头走得笔直,背影却软得像团湿棉花。
第二天“克亲”的屁话就传开了,一群人躲躲闪闪地瞅她,跟看瘟疫似的。
怂包。我在心里骂。有能耐冲传闲话的啐一口啊,缩着脖子算什么?
张函瑞在她桌角刻字时,我正往张烬初的水杯里掺粉笔灰。
那小子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圆规尖扎进木头的声音,还没我当年挨拳头响。
“一辈子好朋友”?我隔着窗户嗤笑,这字刻得比描眉还轻,能顶个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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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烬初翻出张函瑞那本破日记时,我刚把烟掐灭。“跟灾星混小心遭报应”,这话戳得真准,准到让我想起黄毛骂我的时候。
张函瑞那脸白得像纸,捏着日记本的手在抖。我要是他,早把本子甩张烬初脸上了,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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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里那句“不熟”,飘进耳朵时我正往墙上磕烟灰。江停的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攥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我摸出兜里的烟盒想扔给她,又觉得多余。这世上哪有什么感同身受,疼的不是自己,递什么都像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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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奶奶走的消息,是听扫地大妈说的。我看见她,被邻居扶着,眼神空得像口井。
手里攥着块橡皮,指甲都快嵌进掌心了。擦啊,接着擦,把那些破事都擦成灰,看能不能擦出条活路。
后来她总在擦桌角。用砂纸磨,用美工刀刮,狠得像要把桌子啃了。
我在她储物柜里塞过张纸条:“磨不掉就烧了,怂样。”第二天纸条被揉成一团扔在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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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学前天,让张桂源替我转交了那枚子弹壳。
是我从靶场捡的,磨掉了锈,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安”字。
张烬初被我堵在巷子里揍了顿,哭着说再也不敢了。跟当年被我开瓢的黄毛一个德性,欠揍
火车开的时候,我望着窗外往后退的树。想起江停以前笑起来的模样,跟我小时候偷偷藏糖一个样,甜得能让人忘了疼
只是那糖纸早被我捏皱了。就像她桌角那道刻痕,擦得再狠,也总有印子留在那儿,提醒你疼过,蠢过,还他妹的在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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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也算是给一些留白的地方做了填充,当然宝宝们有自己的看法也很好🤗
这个人设就这样,嗯对
明明是同情心疼江停的,话到嘴边却还是希望江停能够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