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馆内,上午九点,一场队内对抗赛正如火如荼地拉开帷幕:路夏对战卓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周围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卓治抬手推了推眼镜,镜片在灯光下泛起一片冷冽的反光,遮掩了他眼底流转的情绪。他的神情隐匿在那片光影之后,令人捉摸不透,却隐隐透出几分深思与笃定。
卓治“今天我不做数据分析,只凭手感。”
路夏“求之不得。”
第一局,卓治的切削低平球让路夏频频上网,脚步一急就刹不住车。
比分很快来到 2:5。
场边,穆司阳抱着手臂,目光沉静。
穆司阳(低声)
穆司阳“别急,等他的切削高度。”
路夏听见了,深吸一口气,膝盖微弯,像把弹簧压到最低。
第六局,卓治的切削终于冒高,路夏一步上前,正手抽斜线——
“砰!”
球擦着边线,弹起时几乎贴着网袋。
3:5
卓治抬眼,第一次露出赞许的笑。
卓治“不错,再来。”
中场休息
路夏拿毛巾捂脸,汗水顺着下巴滴到木地板上。
唐佳乐递水,小声问:
唐佳乐“小路夏,晴空姐真不来?”
路夏“脚肿了。”
张柏杨“那就替她赢下来。”
他一边说,一边把路夏的鞋带重新系紧,双结勒得死死的。
张柏杨“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路夏“……嗯。”
决胜局
比分 6:6,抢七。
卓治的球开始带着旋转的弧度,像一把把小刀,贴着地面飞。
路夏的体力明显下滑,脚步慢半拍,回球质量下降。
场边,穆司阳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让路夏听见。
穆司阳“想象对面是你姐的发球局,你该怎么接?”
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纷乱而清晰——
路夏猛然一怔,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
姐姐在法网青少年决赛场上,那记划破长空的晴空斩,球拍挥出的瞬间,仿佛连阳光都为之黯然;
姐姐独自坐在医务室里,将脚踝浸入冰桶时,那一抹苍白到令人心颤的神情,隐忍而倔强;
还有姐姐轻声说出的那句话,字字如刻,在她心底挥之不去:
路晴空“别怕输,怕的是你连输都输不明白。”
路夏(咬牙)
路夏“那就让她看看,我怎么赢。”
他重新屈膝,重心降到极限,像一把拉满的弓。
卓治发球,路夏提前半步启动,正手抽直线——
球擦着卓治的拍框飞出底线。
7:6
路夏跪坐在地,球拍甩到一边,大口喘气。
卓治走过来,伸出手。
卓治“下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路夏“还差得远呢。”
医务室门口
比赛结束,路夏没回宿舍,直接冲到医务室。
门虚掩着,他听见穆司阳的声音。
穆司阳“医生说,至少静养两周。”
路晴空“两周?全国分区赛只剩一个月。”
穆司阳“那就把训练计划交给我,你坐着说,我站着做。”
路夏推开门,手中紧紧攥着一瓶红花油,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步伐带着几分急切,眼神却透着一丝犹豫,仿佛在斟酌接下来的举动是否妥当。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咔哒声,而他却浑然未觉,注意力全然集中在那瓶红花油上,似乎它承载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重量。
路夏“姐,我赢了。”
路晴空“我看到了。”
她指了指手机,屏幕上正是刚才比赛的录像。
路晴空“脚步还是乱,但最后一球,像点样子。”
路夏“你安心养伤,剩下的我来。”
路晴空“别吹牛,明天开始,你替我带早操。”
路夏“……是!”
晚上十点,球馆熄灯。
穆司阳独自坐在看台上,膝头摊着那本战术笔记。
他写下一行字:
“路夏,启动第一步已缩短0.3秒,仍需巩固。”
写完,他合上笔记,抬头看向天花板。
穆司阳(低声)
穆司阳“晴空,你的旧伤,我会替你守好。”
窗外,一轮残月斜挂树梢,微弱的光晕仿佛是谁未曾说尽的话语,凝滞在夜色里,似有深意却又难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