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被金老的警卫员“请”进客厅时，司蕴正坐在靠窗的沙发上翻看着一本线装古籍。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他发梢，少年微微侧着头，神情专注得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坐。”金老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依旧带着军人的硬朗，但眼神里的审视淡了几分。警卫员给林凡倒了杯热茶，杯壁上的热气模糊了少年脸上的紧张。
“说说吧，”金老率先开口，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你说三个月后有神明降临，可有证据？”
林凡捧着热茶暖手，指尖的冰凉渐渐散去：“证据现在没有，但很快就会有。七天后，南海会出现异常的赤潮，那是海洋神族的先锋在试探位面壁垒。再过半个月，昆仑山会发生七级地震，表面是地质活动，实则是地底封印松动，古神的气息在外泄。”
他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些都是上一世刻骨铭心的记忆，每一个时间节点都像烙印刻在灵魂里。
金老的眉头皱得更紧：“你怎么确定这些不是巧合？”
“因为上一世，我们就是这样一步步失去先机的。”林凡抬眼，目光与金老相撞，“赤潮被当成普通的海洋污染，地震被归为自然现象，直到第一位神明撕开天空，我们还在争论那是海市蜃楼还是新型武器。”
客厅里陷入沉默，只有墙上挂钟的滴答声在回荡。司蕴合上古籍，目光落在林凡身上，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探究：“你说的‘神明’，能量层级大概在多少？如果按照弦理论的维度划分，他们处于第几维度？”
这个问题让林凡愣了一下。上一世他只知道埋头砍神，从未想过这些理论层面的东西。他看向司蕴，少年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眼神里没有怀疑，只有纯粹的求知欲。
“我不知道具体的维度，”林凡诚实地回答，“但他们能轻易撕裂空间，挥手间就能毁掉一座城市。上一世降临的第一位海洋之神，大概……能硬抗三颗核弹。”
“三颗？”司蕴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点，“当量是多少？如果是小男孩级别的，那他的能量护盾强度至少达到了10的14次方焦耳。这种层级的能量体，物理攻击很难奏效，或许可以尝试空间禁锢……”
他自顾自地分析起来，语速越来越快，从能量守恒聊到空间曲率，甚至开始推导起可能的防御公式。金老听得一头雾水，林凡却渐渐怔住了——这就是司蕴，无论在哪个时空，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问题的关键。
“所以你的结论是？”林凡忍不住问。
司蕴抬眸，眸子里闪着兴奋的光，那是思考时才会露出的神采：“必须在三个月内建立空间监测网络，用超弦探测器捕捉神明降临前的空间涟漪。另外，需要立刻启动‘维度锚定’计划，加固地球的空间壁垒……”
“等等，”金老打断他，“这些东西，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能做到吗？”
司蕴沉默了片刻，指尖的动作停了下来：“理论上可以，但需要调动全国的顶尖科研力量，还有……很多钱。”
林凡突然笑了：“钱不是问题。上一世为了对抗神明，我们掏空了国库，甚至拆掉了半个故宫的文物去提炼特殊金属。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可以提前准备。”
“拆故宫？”金老瞪圆了眼睛，“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
“我知道那是华夏的根脉，”林凡的语气沉重起来，“但上一世，我们连保住人都难，更别说文物了。这一世，我要让根脉和人一起活下去。”
他的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司蕴和金老的心里激起层层涟漪。司蕴看着林凡眼底的坚定，突然觉得那些光怪陆离的噩梦似乎有了意义——或许，他梦见的燃烧城市，真的可以被改变。
三天后，鲁州军区的秘密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金老将一份报告拍在桌上：“南海确实出现了赤潮，规模比历史同期大了十倍，检测到的未知能量波动正在增强。”
参会的将领们面面相觑，看向林凡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这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高中生，竟然真的预言了异常现象。
“昆仑山的地震监测也在加强，”副总指挥补充道，“但启动空间监测网络和‘维度锚定’计划，需要中央的批准，还得协调中科院和各大高校……”
“我已经联系了中科院的张院士，”司蕴的声音突然响起，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的冲锋衣，少了几分书卷气，多了些干练，“他同意牵头，但是需要军方提供场地和安保。”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这个少年身上。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高中生，竟然能说动以固执闻名的张院士。
司蕴像是没察觉到众人的惊讶，继续说道：“资金方面，我家可以出一部分，另外我整理了一份名单，上面是国内顶尖的物理学家和数学家，他们的研究方向都与空间理论相关……”
他说着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一份详细的名单和资料。林凡凑过去看，发现上面不仅有每个人的研究领域，还有他们的性格喜好和联系方式，甚至连谁与谁有学术恩怨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你这是……”林凡忍不住问。
“提前做的功课。”司蕴抬眸看了他一眼，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既然要做，就不能浪费时间。”
金老看着这两个少年，一个能预知未来，一个拥有超凡的智慧，突然觉得那所谓的“神明入侵”，似乎也不是那么不可战胜。他站起身，声音洪亮：“传我命令，立刻向上级汇报情况，申请启动紧急预案！另外，调一个营的兵力，保护科研人员的安全！”
夜幕降临时，林凡和司蕴并肩走出军区。晚风带着凉意，吹起两人的衣角。
“没想到你真的能说动张院士。”林凡感慨道。上一世，他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请动这位老专家，没想到这一世司蕴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他不是被我说动的，”司蕴望着天边的晚霞，“是被‘维度锚定’计划本身吸引的。科学家都无法拒绝未知的诱惑。”
林凡转头看他，少年的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柔和，那双总是像盛着碎冰的眸子，此刻竟映着晚霞的暖色。“司蕴，”林凡突然开口，“上一世……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司蕴脚步一顿，转头看他：“你经常说‘上一世’，那你能告诉我，上一世的我……是什么样的吗？”
林凡沉默了片刻，想起那个为了封印三柱神而燃烧自己的维度之神，心脏一阵抽痛：“上一世的你，是华夏的智慧王者，你用你的知识拯救了很多人。”他没有说司蕴的结局，有些痛苦，没必要让现在的他知道。
司蕴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听起来还不错。”
少年的笑容很淡，却像一缕阳光照进了林凡心里。他知道，改变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这一世，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牺牲。
“对了，”司蕴像是想起了什么，“明天周六，要不要去我家？我整理了一些关于空间理论的资料，或许对你有用。”
林凡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
月光下，两个少年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在预示着，他们的命运，从此刻起，将紧紧交织在一起，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而远在天边的天幕上，画面正悄然变化，似乎在记录着这一切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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