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握着方向盘的手微紧:“筛选目标?”
“对,筛选那些会因奇乐而动摇的人。”夜神月的声音压得很低,“你看,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讨论他,有人恐惧,有人崇拜,这正是他想要的。”
“恐惧让人服从,崇拜让人盲从,当这两种情绪发酵到极致,他就能借民意之手,行独裁之实。”
他顿了顿,话锋突然转向:“就像组织用绝对服从控制成员,奇乐在用绝对正义控制大众。本质上,都是在玩弄人心。”
“说真的,我很想骂他一句人渣。”
旁听生流克:无语,自己骂自己。
安室透的瞳孔微缩。
这番话精准得可怕,既点出了奇乐的危险性,又巧妙地将话题引向组织的弊病,恰好符合一个“想脱离组织者”的视角。
可为什么呢?从拿证明这点来看,自己其实已经完全相信他了,他没有必要又多此一举去证明自己。
莫非他其实并不想脱离组织?不,不对,这个概率很低,而且这个年纪的青少年执着于证明自己打击邪恶也正常。
希望真的是自己多想了。
“好了不用说了,琴酒跟boss申请了,既然那么闲,那就到各组帮帮忙好了。”
安室透的话像颗炸雷,在夜神月脑子砰的炸开。
这哪是调岗,这分明是琴酒那老东西记仇,把他打包给别人当麻烦了。
“警察是你叫的吧?”夜神月问道。
安室透没接话,只自顾自地说着:“警视厅的技术部最近在破解一份加密文件,那是组织早年埋在东京地下水道系统里的备用线路图,一旦被他们破译,所有隐藏的信息中转站都会暴露。
警方昨晚已经通过录相找到了相关人员,也就是你,他们今晚应该就会找上门,我希望你把握好机会。”
他从副驾储物格里抽出一张泛黄的纸,边角已经磨损发卷:“技术部在三楼东侧的加密实验室……”
……
马自达在巷口停下,夜神月回到家门口,没有选择如往常般直接敲门,而是掏出了钥匙。
今晚爸爸要加班,妈妈跟邻居阿姨出去逛夜市,妹妹在同学家过夜,目前家里空无一人。
钥匙插进锁孔转了半圈,门“咔哒”开了。
夜神月刚换好鞋,客厅未关的电视屏幕上跳出一行刺眼的白字:「日本官方插入全球直播……」
“哦?”他拿上一包薯片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瞧着这场直播。
流克在他肩头啧了一声:“这排场,比L当年还装。”
夜神月没说话,指尖在口袋里攥紧。
这场对决跟他与L的初次交锋极为相似。
电视画面切到一个直播镜头,身穿西装的男人坐在会议室里,背景是一排又一排的警察。
男人抬眼看向镜头,声音透过扬声器炸响:“我是受日本官方全权委托追查奇乐的侦探。现在,我要当着全球观众的面宣布……”
他顿了顿,故意露出嘲讽的笑:“你根本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只是个躲在屏幕后的懦夫。有种就杀了我,让全世界看看你的真面目!”
“呵,一模一样的操作。”夜神月只觉搞笑,他都已经败过一回了,难道还会上当不成?
这不就跟L在那个世界的操作一样,使用了假替身和地域限制的技俩。
当时,L假称进行全球同步直播,让一个死刑犯假冒自己露面,并公布了这个假名字“Lind·L·Tailor”,同时挑衅奇乐,称自己一定会将其逮捕归案。
自己被激怒,将这个假名字写进了死亡笔记,导致假L死亡。
而L通过这次直播其实只在日本关东地区播放,以及罪犯死亡的时间和地点等信息,成功推断出奇乐位于日本关东地区,且杀人需要知道相貌和名字,还能远距离杀人。
所以这次夜神月没有再受情绪影响而动手,但意外还是出现了。
“我说过没有必要这么干,如果这么简单的计划奇乐都无法实破,那根本就不需要这么兴师动众。”
一男声传来,金发男子走上台,刚刚自称受日本官方全权委托搜查奇乐的男人迅速让位。
“刚刚那个男人只不过是个死刑犯,这场直播也只在东京地区播放,我相信你能识破这些,奇乐。”
白马探在他的位置坐下后,直截了当地开口:“不过你放心,我刚刚已经叫人搞成了真正的全球直播,而我也是真正受日本官方全权委托搜查奇乐的侦探。
我相信我的名声不小,三分钟,你可以查一下有关我,白马探的信息。”
就他所说,夜神月立即用手机搜索了有关他的信息。
每条信息所描述的都几乎无差:「白马探,17岁,江古田高中2年B班学生,著名高中生侦探,父亲是东京警视厅的警视总监。」
啧,这个家伙绝对不一般,敢这么大胆地露面,必定是有所准备。
可他又打破了原先的计划,那么,又该怎么验证奇乐的真伪和能力发动条件?
不,不对,这是白马探该思考的事,而不是自己思考,白马探这是想搅乱他的思绪。
三分钟的时间随着思考很快过去,白马探再次开口:“事实上,我认为你所做的事无论是邪恶还是正义都不重要,那些愚钝的警察应该「不看过程,只看结果。」
至少在你的帮助下,全球的犯罪律,尤其日本的确是在快速下降。
相信大家都有听说过俄国作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创作的一长篇小说,出19世纪俄国文学的经典之作,名为《罪与罚》。
我很喜欢这本书,因为它深刻探讨了「罪」与「罚」的复杂关系。不仅是法律层面的惩罚,更聚焦于犯罪带来的精神煎熬。
同时又反思了极端个人主义、道德与人性的冲突等哲学命题。
里边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犯罪总是以惩罚相补偿;只有处罚才能使犯罪得到偿还。
但同时里边也有提到任何人都无权以「正义」或「更高价值」为名,擅自对他人施加「惩罚」(尤其是剥夺生命),这种行为本身就是对人性和道德的践踏,必然会陷入罪恶的深渊。
可你不是人,奇乐,你是神。
如果你要创造一个新世界,我愿意成为你的拥护人,你的支持者。
可要创造一个没有犯罪的新世界很难,这个世界还有太多罪犯逍遥法外,尤其某罪犯无缘无故盗窃又归还,浪费警力,我相信你知道他是谁。
奇乐,我希望你能将怪盗基德杀了。”
白马探义正辞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