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秋狩大典在京郊皇家围场举行。旌旗招展,号角连天,百官随行,盛况空前。然而,在这片秋高气爽、看似君臣同乐的景象之下,却是暗藏杀机,图穷匕见的最终舞台。
谢执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故意示敌以弱,在前期围猎中表现平平,甚至让安王的人占了些许上风。安王谢峻见计划顺利,晋王似乎并未察觉粮草已被“成功”动手脚,心中得意,决定按计划在皇帝深入山林“逐鹿”时发动致命一击。
然而,当安王埋伏的死士骤然发难,冲向御驾之时,等待他们的却是谢执早已安排好的精锐亲卫和伪装成普通禁军的“龙影卫”。与此同时,那批被动了手脚的粮草也被当场截获,人赃并获。
更致命的是,谢执抛出了那份截获的、安王与北境势力勾结、意图制造混乱并嫁祸于他的铁证。
“父皇明鉴!此乃安王谢峻勾结外敌、意图谋反、栽赃儿臣的铁证。”谢执跪于御前,声音沉静却掷地有声,呈上厚厚的证物。
安王面色惨白,惊怒交加,试图狡辩,但在如山铁证和突然倒戈的“自己人”指证下,所有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老皇帝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两个儿子刀兵相向,看着那触目惊心的谋逆证据,最终闭上了眼,疲惫而痛心地挥了挥手。
安王谢峻被当场卸去冠带,圈禁起来,其党羽也被一网打尽。一场酝酿已久的夺嫡风暴,以晋王谢执的绝对胜利而告终。朝堂格局,彻底洗牌。
秋狩大典期间,晋王府精锐随行,府内守卫看似如常,实则外松内紧。
秋狩最后一日傍晚,王府西北角那处看似疏于防范的侧门,空气凝滞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
泱泱心跳如擂鼓,依计悄然而至,指尖颤抖地推开那扇虚掩的门——
门外,月色清冷,并未见到期待的马车与身影。只有一道颀长挺拔的玄色身影,男人负手而立、身披玄色大氅、面色冰寒如同地狱修罗。静默地伫立在巷口的阴影里,仿佛已与夜色融为一体。
谢执。
他缓缓从阴影中踱出,月光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面上看不出喜怒,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在黑暗中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寒光,牢牢锁定了她。
泱泱瞬间如坠冰窟,血液都仿佛冻结了,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王爷……”她声音发颤,几乎听不见。
谢执没有立刻发作,只是迈着沉稳却极具压迫感的步子,一步步逼近她。他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比直接的怒吼更让人窒息。
“你想离开?”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字字如冰珠砸落地面。
他停在她面前一步之遥,目光掠过她因紧张而攥紧的衣角,掠过她苍白惊惶的小脸,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
“是在等什么人吗?”他语气轻柔,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可惜,他恐怕来不了了。”
泱泱心脏猛地一缩,强自镇定:“我……我不知道王爷在说什么……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透气?”谢执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他忽然伸出手,用冰凉粗粝的指尖,轻轻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那双翻涌着暗流的眼睛,“泱泱,我同你说过,不要在本王面前撒谎。”
他的指尖很冷,触碰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泱泱吓得浑身僵硬,连呼吸都屏住了。
“为什么要离开?”他俯身靠近,声音压得更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说出的话却让她如遭雷击,“是我招待不周了?”
“不是…”泱泱脱口而出,悻悻得想要转移话题。
谢执松开手,负手而立,目光扫过空无一人的巷口,语气恢复了平淡,却更显残忍,“那你告诉本王,此刻,你为何会在此处?又在等谁?苏遗玉吗?”
他每问一句,泱泱的脸色就白一分。
泱泱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王爷我确实是想要离开了,我承认此前是闯下不少祸,但是念在我救你的份上,我们就好聚好散。”
“离开?”谢执眸色深沉如夜,那压抑的醋意和怒火在冷静的表象下疯狂滋长。他没有再逼迫,只是淡淡道:“很好。”
他转身,语气不容置疑:“跟本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