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妤初如愿以偿了。
当验孕棒上清晰显示出两道红杠时,她先是愣了几秒,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进傅司凛的怀里,又哭又笑,语无伦次:“阿湛!有了!真的有了!你看!是我们的宝宝!”
她抓着他微颤的大手,紧紧按在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上,眼睛亮得像是落入了整条银河:“你摸摸看!他在这里哦!以后你不仅要疼我,还要疼他!不准偏心!”傅司凛接住她,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随即用力地将她搂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掩去眼底翻江倒海般的复杂情绪。他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充满喜悦,尽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好。都疼。最疼你。”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驶入了一片风平浪静、阳光璀璨的蜜海。
温妤初彻底沉浸在准妈妈的喜悦和“阿湛”变本加厉的娇宠中。她变得愈发“娇气”和“作天作地”。
孕吐时,她会眼泪汪汪地指控是他“害的”,然后指挥着他跑遍全城去买各种稀奇古怪的、她突然想吃的东西,往往买回来只尝一口就推开,理直气壮地说:“味道不对!宝宝不喜欢!”
她热衷于准备婴儿用品,却毫无主见,一会儿喜欢粉色,一会儿又钟情蓝色,把所有样品画册堆到傅司凛面前,非要他“用爸爸的直觉”选一个。等他选了,她又会眨着眼反悔:“哎呀,还是再看看别的吧?宝宝说想要星星图案的!”
她甚至开始“无理取闹”地规划未来:“阿湛,等宝宝出生,晚上你起来喂奶哦!我睡眠不好你要心疼的!”——完全忘了宝宝还需要吃奶这件事。
傅司凛极力扮演着一个完美丈夫和期待已久的父亲。他对她所有的“作”照单全收,耐心好得惊人。他会因为她半夜一句“想吃城南那家的糖糕”而亲自驱车去买;会对着她微隆的小腹念那些他根本不喜欢的诗歌,声音是他自己都陌生的温柔;会在她因为激素变化情绪低落时,笨拙地把她整个圈进怀里,一遍遍地说“我在”。
这段时光,美好得像一场精心编织的幻梦,空气中都弥漫着甜腻的气息。
傅司凛沉溺其中,一边贪婪汲取着这偷来的每分每秒,一边时刻恐惧着梦醒时分的到来。
裂痕的出现悄无声息。或许是在某次她翻看“过去”的相册(由傅司凛精心伪造),指着一张PS的合影笑着说“阿湛你那时候拍照好严肃哦”时,傅司凛眼中一闪而过的僵硬与不自然。
或许是她孕中期情绪敏感,因为一个他不经意间流露的、属于傅司凛本身的冷硬眼神而委屈大哭,下意识脱口而出:“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看我的…”而傅司凛却完全无法接话,因为他根本不知道“以前”的傅司湛会用怎样的眼神看她,是温润的,饱含爱意的?可不会是他那样抑制不住得占有和偏执。
最大的破绽,来自于一次意料之外的心血来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