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车内“交心”后,温妤初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她像是找到了某种乐趣,总能在各种看似不经意的场合,精准地撩拨到傅晏辞那根紧绷的神经。
傅氏集团周年庆晚宴,冠盖云集。
温妤初作为温家二小姐,自然也出席了。她穿着一身香槟色流光抹胸长裙,勾勒出不堪一握的纤腰和玲珑曲线,长发挽起,露出优美如天鹅的颈项,妆容精致,却依旧掩不住那份天生的清纯感,在众多名媛中显得格外出挑。
她乖巧地跟在温兰舒和温夫人身边,应对得体,笑容甜美,仿佛一朵无害的温室娇花。
然而,她的目光却总是似有若无地追随着会场中心那个众星捧月般的男人——傅晏辞。
傅晏辞一身经典黑色礼服,气质冷峻,游刃有余地周旋于宾客之间。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不容忽视的视线,带着某种灼热的温度,如影随形。
他不动声色,却无法完全屏蔽。
中途,温妤初借口去洗手间,脱离了温家母女的视线。
她并没有去洗手间,而是绕到了宴会厅外的露台,那里相对安静,夜风微凉。
果然,没过多久,她听到了沉稳的脚步声。傅晏辞也出来透气,或者说,是暂时摆脱她那过于专注的视线。
露台上没有其他人,只有朦胧的月光和远处宴会厅隐约传来的音乐。
傅晏辞走到栏杆边,点燃了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夜色中明明灭灭。他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跟了过来。
温妤初慢慢走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靠在栏杆上,歪着头看他冷硬的侧脸轮廓。夜风吹起她颊边的几缕碎发,带着她身上清甜的香气,若有若无地飘向傅晏辞。
“姐夫,”她开口,声音在夜色里显得格外柔软,“你今天很好看。”
如此直白、甚至有些冒犯的夸奖,从她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种天真烂漫的坦率,让人难以苛责。
傅晏辞掸了掸烟灰,没理会她。
温妤初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下去,语气带着点娇嗔的抱怨:“就是太忙了,我都找不到机会跟你说话。姐姐一直挽着你,我都不敢靠近。”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十足。傅晏辞终于侧过头,垂眸看她,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深邃难测,带着一丝警告:“温妤初,注意你的言辞。”
他的声音很低,带着烟熏过的微哑,磁性而危险。
温妤初却像是没听懂他的警告,反而迎着他的目光,上前了一小步。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傅晏辞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和那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澈、却也格外大胆的眼睛。
“我说错了吗?”她微微仰着头,红唇润泽,吐气如兰,眼神里带着一种懵懂的、却又极具诱惑的挑衅,“姐夫,你明明知道,伯母想把我推给陆景明,也知道我……并不情愿。”
她的手指,若有似无地,轻轻碰触了一下他垂在身侧、拿着香烟的手腕。那触感微凉、柔软,像羽毛划过,却带着惊人的触感。
傅晏辞手腕一僵,眸色骤然转深,如同酝酿着风暴的深海。
他猛地抬手,不是推开她,而是用那只没有拿烟的手,精准地攥住了她那只作乱的手腕。
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温妤初轻轻吸了口气,像是被他弄疼了,眼眶瞬间就红了,却并没有挣扎,只是用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他,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姐夫,你弄疼我了……”
她的手腕纤细,他一只手就能轻易圈住,皮肤细腻得不可思议。傅晏辞能感觉到她脉搏在他掌心下急促地跳动。
他盯着她,试图从她眼中找出丝毫的虚伪和算计,却只看到一片氤氲的水光和……一种近乎执拗的、飞蛾扑火般的勇敢。
这种眼神,让他心头莫名一悸。
“温妤初,”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身上的冷冽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温妤初甚至能感觉到他胸膛传来的热度。
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就着他攥住她手腕的力道,又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他身上,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带着一种天真又残忍的直白,轻声说:
“我不想干什么呀……我只是,不想叫姐夫了……”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傅晏辞耳边炸响。
不想叫姐夫?那想叫什么?
其中的暗示,大胆到近乎荒唐。
傅晏辞呼吸一窒,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又收紧了几分,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剧烈情绪。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推开她,远离这个危险又惑人的存在,但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就在这时,露台入口处传来了温兰舒略带疑惑的呼唤:“晏辞?你在外面吗?”
如同冷水泼下,瞬间打破了这旖旎又危险的氛围。
傅晏辞猛地松开了手,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后退一步,拉开了与温妤初的距离。
他转过身,背对着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失控的心跳和翻涌的情绪。
温妤初也立刻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低下头,揉着自己被攥出红痕的手腕,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
温兰舒走进露台,看到的就是傅晏辞背对着她站在栏杆边,而温妤初则低着头,站在稍远的地方,气氛……有些微妙。
“妹妹,你怎么也在这里?我找了你半天。”温兰舒笑着走向温妤初,目光却锐利地扫过她泛红的手腕,以及傅晏辞略显僵硬的背影。
“里面有点闷,我出来透透气。”温妤初小声回答,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怯懦,“正好碰到姐夫也在。”
傅晏辞此时已经调整好情绪,转过身,面色恢复了一贯的冷峻平静,仿佛刚才那个失控攥住温妤初手腕的人不是他。他对着温兰舒淡淡道:“进去吧。”
他甚至没有再看温妤初一眼,便揽着温兰舒离开了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