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那丝虚弱却依旧令人作呕的气息，我们慢慢悠悠来到了青云宗后山一处偏僻、灵气稀薄的破败小院。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院内景象比玄清那里更加不堪。好似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了，空气中弥漫着难以散去的药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气息。
白灵儿就瘫坐在院中的一张藤椅上，身上裹着厚毯子。曾经乌黑亮丽如绸缎的长发变得干枯灰败，那张精心保养、我见犹怜的小脸如今憔悴蜡黄，布满了细碎的皱纹，一双杏眼深深凹陷下去，里面再没有了楚楚可怜的水光，只剩下濒临疯狂的绝望。她的气息微弱不堪，灵根尽碎，修为散尽。
嗯，和我想的一样。
然而，当她看到并肩走进来的我和烬霜，尤其是看到我光鲜的衣着和红润的气色，以及身边的魔神，那深陷的眼窝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嫉恨光芒，干裂的嘴唇扭曲着，发出嗬嗬的嘶哑笑声。
“缺……玉……”她声音破碎得厉害，却带着淬毒般的恨意，“你……来看我笑话……？”
“笑话？”我挑眉，环视了一下院落，语气平淡，“你觉得你现在这样，还算是个笑话？”连笑话都算不上，我都懒得看。
她被我这话刺激得猛地一颤，剧烈地咳嗽起来，几乎要将肺咳出来。好不容易平复，她死死盯着我，眼中怨毒更甚：“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早已改命成功……师尊也不会……不会……”
“省省吧。”我打断她毫无新意的指控，懒得再看她这副尊容，目光落在她死死攥着毯子的手上，“是你自己贪心不足，妄图窃取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落得如此下场。玄清是自作自受，你也是。”
“不！不是！”她尖声反驳，声音嘶哑难听，“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你的命格本就该是我的！现在还有……还有……”她贪婪又恐惧地看了一眼我身旁的烬霜，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
就在这时，她眼中猛地闪过一丝诡异的决绝和疯狂。她一直藏在毯子下的手突然抬起，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漆黑如墨、刻满诡异邪纹的骨符。
那骨符散发出的气息阴冷邪恶，充满了不祥，绝非修真界之物。
“既然我得不到……那谁也别想好过！”她嘶吼着，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狠狠捏碎了那枚骨符。
“咔嚓！”
骨符碎裂的瞬间，一股浓郁如墨的黑烟猛地爆开，带着刺耳的尖啸，瞬间在空中形成一个扭曲着不断扩大的黑色漩涡，一股远令人心悸的邪恶威压从中疯狂涌出！
“哇塞，还有后手？”烬霜将我往后轻轻一拉，赤金竖瞳冷冷地盯着那黑色漩涡，周身魔气瞬间升腾，将我牢牢护在身后。他脸上并无太多意外，只有被打扰的不悦。
“呵……呵呵……”白灵儿瘫在椅子上，发出得意又癫狂的冷笑，“这是……我以半数魂魄和青云宗残余地脉为祭……才换来的……来自‘幽暗深渊’的契约……缺玉……你们……一起给我陪葬吧！”
她话音未落，那黑色漩涡中猛地探出数条漆黑恶心的巨大触手，带着腐蚀一切的生灵气息，如同来自地狱的鞭挞，狠狠朝着我和烬霜抽来！所过之处，都发出被侵蚀的滋滋声。
这力量，确实有几分门道，几乎堪比元婴后期大圆满的全力一击，甚至带着一丝诡异。难怪白灵儿有底气最后一搏。
可惜，她找错了对象。
面对这骇人的攻击，烬霜甚至懒得动一下。当然，我也看不上。。。
烬霜微微抬起手，掌心向前。
一面无形却厚重的屏障瞬间凝聚。
阴影触手狠狠抽打在屏障上，发出沉闷的巨响，却无法撼动其分毫，反而自身被那反震之力震得不断扭曲溃散，发出更加凄厉的哀嚎。
“深渊魔物？”烬霜赤金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不堪一击。”
他五指微屈，对着那黑色漩涡凌空一抓。
那扭曲的黑色漩涡如同被无形巨手攥住，猛地一滞，随即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连同里面尚未完全钻出的魔物一起，瞬间化为缕缕黑烟，最终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噗——！”白灵儿遭到契约反噬，猛地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剧烈抽搐起来，眼中那点疯狂的亮光瞬间熄灭，只剩下彻底的死灰和难以置信的绝望。
我从烬霜身后走出来，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悠哉悠哉地走到她面前，俯视着她这副连最后疯狂都维持不住的狼狈模样。
“啧啧啧，”我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真实的“怜悯”和幸灾乐祸，“装了一辈子白莲花，算计了一辈子，累不累？”
她涣散的眼神徒劳地聚焦在我脸上，嘴唇翕动着，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了。
“现在好了，”我贱兮兮道，却字字诛心，“终于不用再装了，开心吗？这灵根尽毁、经脉寸断、容颜尽逝、苟延残喘……这，原本就是你们兄妹该有的命，偷来的，终究是要还的。”
白灵儿瞳孔猛地放大到极致，死死地盯着我，那里面是比死亡更深的恐惧和崩溃。她喉咙里发出最后的“咯咯”声，然后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我直起身，不再看她一眼。
“走了，下次你不许出手，我想试试，我都没出过手！”我抱怨地对烬霜道。
他笑着点点头，揽住我的腰。
一切结束后我们甚至没有再去处理玄清，只是将这两个废人丢在这小院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没意思，这复仇也太容易了，毫无挑战
哎～
让他们活着吧，清醒地痛苦地毫无希望地……看着自己失去一切，看着自己变得面目全非，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这就是他们应得的结局。
至于他们还能活多久，是互相折磨还是哪一天悄无声息地死掉……
那就不关我的事啦。
我和烬霜撕裂虚空，直接回到了黑风岭。
山风清新，阳光正好。
憨憨们咋咋呼呼地围上来，好奇地问东问西，不过大多是打听我们的八卦。。。。
我:懒得说你们！
我摆了摆手打发他们，拉着烬霜朝竹楼走去。
“困了，补觉。”
身后的喧嚣与算计，再也与我们无关。
所有的仇怨，至此，彻底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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