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0年,猎户座孢子坠入地球。
第七天,它在平流层膨胀成淡紫色天幕,吸食一切能量。阳光消失,植物枯死,地球成了被包裹的暗盒。
直到“疯博士”凌越在深渊洞穴发现“幽荧苔”——单株微光,集群则能发热发光,仅靠地底养分存活。
“深壤计划”启动,人类凿向地下。
穿越舱的液压门“嘶”地打开,带着铁锈味的冷风灌进来。顾泽安把江晚秋往身后拉了拉,眼前是涌动的人潮,每个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眼神里混着疲惫与警惕。
这里是地表通往地下城的最后一站,空气里飘着幽荧苔特有的腥气——那是人类新的生命线,也是此刻最金贵的硬通货。
“往这边走。”顾泽安低声说,护着江晚秋往舱内挤。他的手始终虚拢在她身侧,退伍多年,肌肉记忆还在,每一步都踩着人群的缝隙,既不撞到人,也不让人挤到她。
江晚秋攥着他的衣角,视线扫过周围:有人怀里揣着密封袋,里面是幽荧苔的种子;有人背着简易培育箱,箱壁透出微弱的绿光。这些东西,在地面彻底冰封后,比水和食物还重要。
“滚开!”
一声怒喝炸开。人群骚动着分开一条缝,三个男人正围着一个老妇人,其中一个刀疤脸抢过她怀里的布包,抖出里面的东西——不过是半袋压缩饼干,和几株刚冒芽的幽荧苔。
“就这点破烂?”刀疤脸啐了一口,抬脚就要碾。
顾泽安像道影子滑过去,在对方脚掌沾到嫩芽前,手腕猛地扣住他脚踝,顺势往回一扯。“哐当!”刀疤脸结结实实砸在金属地板上,后脑勺磕得他眼冒金星。
“***!”两个同伙扑上来。顾泽安偏头让过拳头,手肘像钢锥般撞进一人肋下,“嗷”的惨叫刚起,他已抄起带毛刺的钢板,反手“哐哧”抽在另一人腰侧。没等对方弯腰,钢板又“哐哧”“哐哧”连砸两下,脆响里混着骨头震颤的声儿。
三秒,两人蜷在地上抽搐,喉咙里只剩嗬嗬的气音。
顾泽安扔开钢板,“哐当”一声惊得人群后缩。他捡起布包递给老妇人:“快进舱。”
转身牵住江晚秋,穿越舱的绿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
“他们……”江晚秋的声音发颤。
“没事。”顾泽安的目光扫过舱内,这里挤得像罐头,但至少没有头顶那片紫色天幕。
穿越舱缓缓启动,窗外的黑暗越来越浓。广播里的机械音刚落下:“即将抵达七号地下城,祝各位……生存顺利。”
剧烈的震颤突然炸开!头顶应急灯疯狂闪烁,舱壁裂纹“咔嗒”开绽,金属扭曲的尖啸混着裂响刺来——
“怎么回事?!”
人群惊叫里,顾泽安后颈抵着江晚秋额头,把她死死护进怀里。地底深处闷响传来,脚下金属地板发烫扭曲,像有庞然大物正撞向车厢。有人被挤得撞上裂纹,血珠渗进缝里。
车厢突然静了。地板烫意未消,可那股撞来的力道,像被吞进更深的黑暗。
十几分钟后,“叮咚——欢迎来到地下城”机械音撞碎死寂。
人群揣着不安踏进地下城,幽荧苔光网从穹顶垂落,碎银似的亮片啃掉黑暗,两千多人挤在穿越舱的局促,瞬间被吞进这片晃眼的宏大里,像鱼游进漫无边际的海。
“嗨,我是葛兰。”领头女人开口,“接下来讲讲这里的……以及你们要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