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渍与训诫信
第一章 深夜的巧克力熔岩
凌晨一点十五分，姜小帅蹑手蹑脚地溜进厨房时，客厅的落地钟刚敲过第一声闷响。他穿着郭城宇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家居服，袖子长到能盖住半只手掌，怀里还紧紧抱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那是他今天值完夜班后，绕路去街角甜品店买的巧克力熔岩蛋糕。
冰箱里的蓝光泄出来，照亮他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郭城宇今晚有个跨国视频会议，按照惯例至少要开到两点，现在正是偷吃的绝佳时机。他刚把蛋糕盒子放在料理台上，就听见身后传来低沉的脚步声，像大提琴的最低音，震得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姜医生，现在是北京时间凌晨一点十七分。”郭城宇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刚结束工作的沙哑，却丝毫不减穿透力，“你的排班表上写着明天上午八点交班前要完成三份病历，我没记错吧？”
姜小帅身体一僵，缓缓转过身时已经堆起了讨好的笑：“城宇？你会议结束啦？我、我就是有点饿，补充点能量才能写病历嘛。”他说着还举起手里的塑料叉子，试图用蛋糕的香气转移注意力，“这家熔岩蛋糕超好吃的，你要不要尝一口？”
郭城宇靠在厨房门框上，193cm的身高让原本宽敞的厨房都显得有些逼仄。他穿着黑色衬衫，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清晰的锁骨线条，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没说话，只是微微挑眉，目光从姜小帅沾着巧克力酱的嘴角滑到料理台上的蛋糕盒，最后停留在冰箱门没关严的缝隙上。
这无声的注视比任何训斥都让姜小帅心虚。他悻悻地放下叉子，伸手想去关冰箱门，却被郭城宇先一步按住手腕。男人的手掌宽大温热，力道却不容置疑，把他的手腕按在冰凉的冰箱壁上，形成鲜明的温差。
“姜小帅，我们上个月是不是刚讨论过睡前吃甜食的问题？”郭城宇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他特有的“爹系”耐心，像是在给不懂事的孩子讲道理，“你胃不好，上周值夜班还疼得给我发消息，怎么转头就忘了？”
“可是我今天抢救成功了一个病人！”姜小帅立刻梗着脖子反驳，小脾气说来就来，“我值了二十四个小时班，吃个蛋糕庆祝一下怎么了？你总是管着我，连吃口甜的都不行吗？”他甩开郭城宇的手，眼眶微微发红，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郭城宇看着他气鼓鼓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他太了解姜小帅这副模样了，看似张牙舞爪，其实心里早就开始打鼓。他走到料理台前，拿起纸巾轻轻擦掉姜小帅嘴角的巧克力渍，指尖的温度让姜小帅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庆祝可以，但要选对时间和方式。”郭城宇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语气重新严肃起来，“你是医生，应该比谁都清楚深夜进食高糖高脂食物对身体的影响。上次胃镜报告显示胃黏膜有轻微糜烂，医嘱让你清淡饮食、规律作息，这些你都当耳边风了？”
姜小帅低着头踢着地板，小声嘟囔：“就吃这一次嘛，又不会怎么样……”他知道郭城宇说得对，可被戳中痛处的窘迫和想吃甜食的渴望搅在一起，让他忍不住想耍赖。
郭城宇却没打算放过他。他拿起那个还剩大半的蛋糕盒，径直走向垃圾桶。姜小帅眼疾手快地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别扔！郭城宇你不许扔！”他把脸埋在男人的小臂上，声音闷闷的，“我不吃了还不行吗？留着明天早上吃好不好？求求你了……”
温热的呼吸洒在手腕上，郭城宇能感觉到怀中人微微的颤抖。他闭了闭眼，终究还是心软了。但退让不代表纵容，他把蛋糕盒放进冰箱深处，特意放在速冻层的抽屉里，然后转身看着还在赌气的姜小帅。
“明天早上九点前，把病历交上去。”郭城宇整理了一下他皱巴巴的衣领，语气是不容置喙的命令，“交完班直接回家睡觉，不许约同事去吃早餐。晚上我检查你的胃药，要是还像上周那样忘记吃，下周的甜品额度全部取消。”
姜小帅低着头不说话，手指抠着家居服上的纽扣，一副“你说你的我不听”的模样。郭城宇知道他这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惯用伎俩，只好加重了语气：“姜小帅，看着我。”
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终于抬起来，郭城宇才放缓了声音：“我不是不让你吃，是希望你能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你是医生，救死扶伤的前提是先照顾好自己，明白吗？”他伸手揉了揉姜小帅的头发，“快去写病历，我陪你。”
姜小帅吸了吸鼻子，小声“嗯”了一声，转身往书房走的时候，脚步还有点拖沓。郭城宇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笑了笑，拿起料理台上的叉子，把上面残留的一点巧克力酱舔干净，眼神里满是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第二章 白大褂下的小脾气
上午八点半，姜小帅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交上病历时，护士长李姐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她把人拉到护士站后面，压低声音问：“小帅，你昨晚又没睡？是不是郭总又训你了？”
姜小帅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摇头：“没训，就是……被教育了一下。”他想起凌晨那场关于蛋糕的“辩论”，还有郭城宇最后那句“我陪你”，耳根有点发烫。其实郭城宇根本没真的陪他写病历，只是坐在书房沙发上处理文件，偶尔抬头看他一眼，那道目光就像无形的监督，让他想摸鱼都不敢。
“教育和训你有区别吗？”李姐促狭地眨眨眼，“上次你值完班去蹦迪，被郭总抓回来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教育’你的吧？”
提到这事姜小帅就来气，他拍了下护士站的台面：“那都是上个月的事了！再说我就去了半小时，还没开始玩就被他逮回来了！”他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他说医院最近流感高发，我抵抗力差，容易被传染……”
李姐笑着摇摇头：“行了行了，知道你们家郭总是为你好。不过说真的，你也确实该注意身体，昨天抢救室那个心梗病人，你可是连续站了四个小时，下来的时候腿都在抖。”她塞给姜小帅一盒牛奶，“快回去休息吧，郭总估计在家等着‘查岗’呢。”
姜小帅接过牛奶，刚走出医院大门就被手机铃声吓了一跳。看到屏幕上“郭城宇”三个字，他磨磨蹭蹭地接起来，语气还有点冲：“干嘛？”
“交完班了？”郭城宇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金属质感的温柔，“我让张司机在医院门口等你，直接送你回家。”
“知道了。”姜小帅闷闷地应着，挂了电话就看见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坐进车里的时候，他还在心里嘀咕：就知道监视我，跟个老父亲似的，真烦。
可车刚开出去没五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甜品店的微信通知。他点开一看，瞬间瞪大了眼睛——郭城宇居然给他买了下周的甜品套餐，备注里还特意写了“低糖款，每日限量一份”。
嘴角不受控制地翘起来，刚才那点小脾气早就烟消云散了。姜小帅抱着手机傻笑，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郭总和姜医生这相处模式，真是越来越像小两口了。
回到家时，郭城宇已经把卧室的窗帘拉好了，房间里暗沉沉的正好睡觉。姜小帅刚换好睡衣钻进被窝，就感觉身边的床垫陷下去一块。郭城宇身上带着淡淡的须后水味道，他伸手把姜小帅捞进怀里，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胸口。
“病历写得怎么样？”郭城宇的声音在胸腔里震动，带着安抚的力量。
“当然没问题，我可是金牌医生。”姜小帅得意地哼了一声，伸手把玩着郭城宇衬衫上的纽扣，“不过被你盯着写，感觉像小学生写作业。”
“那你昨晚偷吃蛋糕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自己是医生？”郭城宇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里带着笑意，“下次再敢凌晨吃甜食，我就把你所有的蛋糕模具都锁起来。”
姜小帅立刻不满地挣扎起来：“你敢！那些都是我好不容易集齐的！”他抬头瞪着郭城宇，却在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时，突然有点不好意思，“我知道错了嘛，以后尽量不在深夜吃了。”
“不是尽量，是必须。”郭城宇纠正道，手指轻轻按摩着他的太阳穴，帮他缓解疲劳，“快睡吧，我下午没会，在家陪你。”
姜小帅“嗯”了一声，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沉沉睡去。他没看到，郭城宇在他睡着后，拿出手机给李姐发了条消息，详细询问他昨天的工作情况，还特意叮嘱护士站的同事，如果姜小帅有违规行为，立刻向他“举报”。
等姜小帅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房间里拉着窗帘，只有床头灯亮着暖黄的光。他伸手摸了摸身边，已经空了，只有一点残留的温度。他坐起身，刚想喊郭城宇，就闻到了从厨房飘来的香味。
走到客厅时，他看见郭城宇正在厨房里忙碌。夕阳的余晖透过百叶窗洒进来，在他身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影，高大的身影在灶台前移动，竟有种说不出的温柔。餐桌上已经摆好了两菜一汤，都是清淡养胃的菜式，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白瓷碗，里面装着切成小块的芒果。
“醒了？”郭城宇回头看了他一眼，“去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冬瓜排骨汤。”
姜小帅乖乖去洗了手，坐在餐桌前看着郭城宇把最后一盘清炒时蔬端上来。他突然发现，郭城宇虽然总是训他、管着他，但其实把他的喜好都记在了心里。他胃不好，家里的饭菜永远是低盐低糖；他喜欢吃芒果，每次买水果都会特意挑最甜的；他随口提过想学做蛋糕，第二天烘焙工具就堆满了厨房。
“怎么不吃？”郭城宇在他对面坐下，给自己盛了碗汤，“不合胃口？”
“没有，很好吃。”姜小帅拿起勺子喝了口汤，温热的汤汁滑进胃里，舒服得让他眯起了眼睛，“郭城宇，你今天怎么突然有空做饭了？”
“推掉了一个应酬。”郭城宇平静地说，夹了一块排骨放进他碗里，“总不能让某个人因为没人管着，又胡乱吃东西。”
姜小帅知道他在说自己，吐了吐舌头没敢反驳。他低头啃着排骨，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对了，我放在冰箱里的蛋糕呢？”
郭城宇抬眼看他：“速冻层里，等你胃舒服点了，中午可以吃一小块当点心。”他顿了顿，补充道，“前提是，你今天要按时吃胃药。”
姜小帅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药盒，献宝似的举起来：“我醒了就吃了！你看，已经吃了！”
看着他像求表扬的小孩子一样的模样，郭城宇忍不住笑了。他放下筷子，伸手揉了揉姜小帅的头发：“表现不错，晚上奖励你看一集动画片。”
“耶！郭总万岁！”姜小帅兴奋地拍了下手，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幼稚，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吃饭，耳根却悄悄红了。
郭城宇看着他泛红的耳根，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姜小帅总是嫌他管得多、太唠叨，但这个爱耍小脾气的医生，也会在生病时下意识地依赖他，会把他的话记在心里，会因为一点小小的奖励就开心半天。这样的姜小帅，让他怎么能不放在心尖上疼着呢？
第三章 被忽略的医嘱
周末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客厅，姜小帅蜷缩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得津津有味。电视里正在放他最喜欢的动画片，茶几上摆着郭城宇刚切好的草莓，旁边还有一杯温牛奶。
郭城宇坐在单人沙发上处理文件，时不时抬头看姜小帅一眼。阳光照在他脸上，绒毛都看得清清楚楚，嘴角还沾着一点草莓汁，像只偷吃东西的小仓鼠。他放下平板，拿起纸巾走过去，轻轻擦掉姜小帅嘴角的污渍。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郭城宇在他身边坐下，目光落在电视屏幕上。
“就不告诉你。”姜小帅把头扭到一边，故意不让他看，“这是我的童年回忆，你这种老干部是不会懂的。”
郭城宇低笑一声，没和他计较，只是拿起一颗草莓递到他嘴边：“少吃点甜食，下午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姜小帅张嘴咬住草莓，含糊不清地问，眼睛还盯着电视屏幕。
“去了就知道。”郭城宇卖了个关子，拿起平板继续工作，“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把这杯牛奶喝了。”
姜小帅皱了皱鼻子，他最不喜欢喝纯牛奶了，总觉得有股怪味。但看着郭城宇不容置疑的眼神，他还是不情不愿地端起杯子，捏着鼻子一口灌了下去，喝完还夸张地吐了吐舌头：“好难喝。”
郭城宇无奈地摇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水果糖递给他：“含着吧，就知道你不喜欢。”
姜小帅眼睛一亮，立刻抢过糖纸剥开塞进嘴里，柠檬味的甜意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刚才喝牛奶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他靠在郭城宇肩膀上，含着糖含糊地说：“还是你最好了。”
下午两点，郭城宇带着姜小帅来到市中心的一家健身中心。看着门口巨大的健身器材广告牌，姜小帅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我不要健身！”
“不是让你健身，是带你见个人。”郭城宇拉着他的手腕往里走，不顾他的挣扎，“我请了个营养师，让她给你制定一份健康食谱，顺便看看你的身体状况。”
“我身体好得很！不需要什么营养师！”姜小帅使劲想甩开他的手，小脾气又上来了，“郭城宇你太过分了，你这是侵犯我的人身自由！我是医生，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
周围有人好奇地看过来，郭城宇停下脚步，弯腰看着气鼓鼓的姜小帅，声音放得很低：“小帅，别闹脾周围有人好奇地看过来，郭城宇停下脚步，弯腰看着气鼓鼓的姜小帅，声音放得很低：“小帅，别闹脾气。上次体检报告显示你的血脂有点偏高，还有轻度脂肪肝，这些都和你不健康的饮食习惯有关。我不是在干涉你，是担心你。”
“那都是小问题！”姜小帅梗着脖子反驳，眼眶却有点红，“你就是觉得我胖了，觉得我吃太多甜食了！你就是嫌弃我！”
他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郭城宇从来没有嫌弃过他，反而总是担心他的身体。可被人这样“安排”，还是让他觉得很不舒服，像是被当成了需要时刻看管的孩子。
郭城宇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软了下来。他伸手擦掉姜小帅眼角的泪珠，语气放柔了许多：“我没有嫌弃你，从来没有。”他轻轻捏了捏姜小帅的脸颊，“你是我的宝贝，我只想让你健健康康的，能陪我更久一点，不好吗？”
姜小帅吸了吸鼻子，没说话，但挣扎的力道明显小了。郭城宇知道他这是默认了，便牵着他的手继续往里走，低声说：“就当是陪我做个体检，好不好？完了之后，我带你去吃那家新开的低糖甜品店。”
听到“甜品店”三个字，姜小帅的眼睛亮了一下，虽然还是不太情愿，但终究没再反抗，乖乖地跟着郭城宇走进了营养师的办公室。
营养师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看到他们进来，热情地起身打招呼：“郭总，姜医生，快请坐。”她早就从郭城宇那里了解了姜小帅的情况，知道他是个“不听话”的病人，特意准备了很多有趣的健康资料。
整个咨询过程还算顺利，姜小帅虽然一开始有点抵触，但听到营养师说合理饮食也能吃甜食时，眼睛都亮了起来，提问也变得积极主动。郭城宇坐在旁边，安静地听着，时不时在笔记本上记点什么，目光落在姜小帅身上时，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咨询结束后，郭城宇果然兑现承诺，带姜小帅去了那家新开的低糖甜品店。店里装修得粉粉嫩嫩的，到处都是可爱的装饰，姜小帅一进去就被吸引了，刚才的不愉快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你好，我要这个草莓慕斯，还有那个抹茶千层，再来一份提拉米苏……”姜小帅趴在柜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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