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朝会。
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气氛庄严肃穆。龙椅上,皇帝萧玦虽然面色仍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但眼神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明锐利。太子萧景睿侍立在一旁,神情沉稳。
一系列常规政务奏报完毕后,殿中暂时安静下来。首领太监高公公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手中明黄圣旨展开,尖细高昂的声音瞬间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陛下有旨——众卿听宣!”
百官齐刷刷躬身。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阴阳和合,乃天地之常经;夫妇同心,为人伦之始基。镇国公秦夙,忠勇冠世,功盖寰宇,乃国之柱石;安乐县主姜愿,慧质兰心,才德兼备,实巾帼楷模。二人于北境相识于微末,并肩于艰危,情深义重,更于社稷有再造之功。天作之合,佳偶天成。朕心甚悦,特旨赐婚!着钦天监择选吉日,礼部悉心操办,以公主之仪,为镇国公秦夙与安乐县主姜愿成婚!望尔二人同心同德,克俭克勤,上承宗庙之重,下慰黎庶之望,辅弼朝纲,共保夏周永昌!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圣旨念毕,整个金銮殿出现了刹那的死寂。
几乎所有官员都愣住了,虽然坊间早有传闻,镇国公与安乐县主关系匪浅,但谁都没想到,陛下会如此迅速、如此高调地直接下旨赐婚,并且是以“公主之仪”!
短暂的寂静之后,朝堂瞬间“嗡”地一声炸开了锅。
“臣等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恭喜镇国公!贺喜安乐县主!” 以雷虎、苏文瑾、陈平陈安等北境系官员、以及与秦夙交好、或深受姜愿新政恩惠的官员率先反应过来,声音洪亮,面带真挚的喜悦,齐声道贺。尤其是雷虎,嗓门最大,满脸的“我家将军终于要成家了”的激动。
然而,另一部分官员,尤其是一些须发花白、衣着古朴的御史和礼部老臣,脸色却变得十分精彩。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不解,甚至是……不赞同。
一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面容古板的老御史,姓周,终于忍不住,手持玉笏出列,高声道:“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萧玦似乎早有预料,神色不变,淡淡道:“讲。”
周御史深吸一口气,语速极快,仿佛不吐不快:“陛下!镇国公功高盖世,赐婚以示荣宠,本在情理之中。然,安乐县主虽于国有功,但其出身……乃是民间孤女,此乃天下皆知!以公主之仪下嫁,于礼不合,于制不符!此举恐惹天下非议,有损天家威严,亦使镇国公清誉蒙尘啊!还请陛下三思,收回成命,或……或降低仪制!”
他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几名同样守旧的老臣的附和。
“是啊陛下,周御史所言极是!礼不可废啊!”
“公主之仪,乃皇室嫡女方能享用,县主虽尊,终究是外姓之臣,此例一开,后世效仿,礼法何存?”
“还请陛下慎重!”
浅悠(作者)今天还会更两章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