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夙站在武将首位,面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冰冷如刀,扫过那几个出声反对的老臣。他刚要开口,却感觉袖口被人轻轻拉了一下。侧目一看,是站在他侧后方的姜愿。她对他几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眼神平静,示意他稍安勿躁。
这时,太子萧景睿上前一步,声音清越,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周御史,诸位大人,此言差矣!”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太子身上。
萧景睿环视众人,朗声道:“安乐县主之功,岂是寻常功劳可比?若无县主在北境力挽狂澜,推广农桑,革新工技,筹措军资,研制利器,我北境军民早已饿殍遍野,何来大败北狄之功?若无县主献上良策,稳定朝纲,鼓励工商,兴办教育,我大夏何来如今这中兴气象?县主之功,乃再造社稷之功!其才其德,堪称国士!”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铿锵:“更何况,县主与镇国公之情,始于微末,历经生死,并肩作战,此乃真情实意,天地可鉴!父皇以公主之仪赐婚,正是彰显朝廷不忘功臣、不拘一格之胸怀!何来有损威严之说?至于清誉——” 他看向秦夙,语气带着敬意,“能得县主为妻,乃是镇国公之幸,亦是我大夏之幸!何来蒙尘?”
太子的态度如此鲜明坚定,让那些守旧老臣一时语塞。
另一位王姓御史却不服,梗着脖子道:“太子殿下!功是功,礼是礼!岂可因功而废礼?县主之功,朝廷自有封赏,爵禄田宅,皆可厚赐。但这婚仪之制,关乎国体,岂能儿戏?若因功劳便可僭越礼制,岂非人人效仿,国将不国?”
“王大人!” 苏文瑾忍不住出列,他虽是商贾出身,但如今身负“商务总办”之职,又是皇帝面前的红人,底气十足,“下官敢问王大人,何为礼?礼之本,在于序尊卑、明贵贱、和人心!县主之尊,在于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其与镇国公结合,乃众望所归,民心所向!强行以陈旧礼法束缚,才是真正的不合时宜,不得人心!陛下圣明,体察天心民意,方有此旨!下官以为,此正体现了新朝新气象,破旧立新之决心!”
“苏文瑾!你一介商贾,懂得什么礼法规矩!” 王御史被驳得面红耳赤,口不择言。
“王大人!” 一直沉默的姜愿,终于缓缓开口了。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奇特的安抚和力量,让有些嘈杂的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她步出队列,来到御阶之前,先是对皇帝和太子微微躬身行礼,然后转向那位王御史,语气平和,不见丝毫怒意:“王大人忧心礼法,乃是为国着想,姜愿明白。”
她这话一出,倒让王御史和其他反对者有些意外,气势不由得一窒。
姜愿继续平静地说道:“姜愿确系孤女,出身微寒,此乃事实,从未隐瞒,亦不觉有何羞耻。陛下隆恩,赐我爵位,许我参政,已是殊遇。至于这婚仪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