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黑暗中,岑溪明的意识像被雾气笼罩,耳边传来模糊的人声,似远似近,仿佛隔着千层厚棉。他努力试图睁开眼,可眼皮却重若千斤,像是被什么黏稠的东西死死压住。他只能隐约听到声音——一个女人在哭,声音颤抖,断断续续;还有一个男人,低沉而自责,时不时叹气,听得人心里发紧。
忽然间,他的眼皮像是被注入了一丝力气,能微微动弹了!岑溪明咬紧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睁开一条缝。乳白色的天花板映入眼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道。这里是……病房?视线缓缓聚焦,他看见床边坐着个中年女人,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身后站着个男人,正焦虑地来回踱步。看这对夫妻的模样,不难猜出他们是亲密的一家人。但岑溪明心里满是疑问:自己明明掉进海里了啊,怎么会被救到这儿?难道这对夫妻是海边钓鱼的游客,把自己误打误撞捞上来了?
胡思乱想之际,女人哽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的孩子啊,你终于醒了?”她扑到床边,几乎整个人都快贴到岑溪明脸上。
“阿……阿姨……”岑溪明刚开口,就感到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般疼痛。
女人愣了一下,随即急切地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瑶瑶,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妈妈啊!”
“瑶瑶?”岑溪明心里咯噔一下,这称呼怎么听着这么陌生又突兀。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男人应声走了出去,女人在岑溪明额头上轻轻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呃啊……”岑溪明被这一亲弄得浑身僵硬,下意识抬手去擦。然而就在手掌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他猛地发现不对劲。“诶?我的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白了?”他心里一惊,赶紧掀开被子,低头一看——两团小小的“苹果”赫然入目。
“我去!”岑溪明如同被雷劈中一般,迅速扯过被子盖好,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微微颤抖。他试探性地开口:“只因你太美?”
结果,回应他的是一句软萌至极的声音,奶声奶气,与他记忆中的音色天壤之别。
“不是吧哥们儿?我成女的了?!”岑溪明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心脏砰砰直跳,既震惊又复杂,甚至还掺杂着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还没等他缓过来,门外传来了脚步声,男人和女人重新回到病房,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微笑着看向病床上的他,语气温和:“阎小姐,现在能想起一点什么吗?”
“阎小姐?我不是阎小姐,我是岑溪明啊!”岑溪明连忙解释,无辜的表情写满了整张脸。
医生摇了摇头,转头对男人说道:“阎先生,您家瑶瑶还是把自己当成那个岑溪明了,不过没关系,她只是暂时失忆,带她去熟悉的地方,应该就能恢复记忆。”
“啊?”岑溪明脑海中顿时闪过无数画面,结合刚才的线索,他似乎明白了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是谁,“我是……阎媆瑶?”
“对对对!乖女儿,你终于想起来了?”母亲的眼眶瞬间湿润,目光炙热地盯着他,仿佛生怕他会突然消失。
“呃……呃,妈……妈妈?”岑溪明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诶,瑶瑶!”母亲激动地抓起他的手,用力捏了捏,“没事了,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医生也点头附和:“这是恢复正常的第一步呢。”
等男人和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岑溪明(或者说阎媆瑶)和母亲两个人。
“瑶瑶,你口渴吗?”母亲的目光充满了慈爱。
岑溪明点了点头,喉咙实在干得难受。
母亲熟练地调整好病床角度,然后拿了一杯温水进来,轻轻递到他手里。他接过杯子,迫不及待地“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凉爽的水流顺着喉咙滑下,顿时驱散了所有不适。
看到他满足的表情,母亲忍不住笑了起来,温柔地问:“瑶瑶,再睡一会儿吧,妈妈晚点来看你。”说完,她将病床角度调低,轻手轻脚地退出了房间。
“嗯,妈妈,再见……”岑溪明目送母亲一步三回头地离开,直到房门完全关上,他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环顾四周确认没人后,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双手,先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触感柔软细腻;接着摸了摸手臂,肌肤滑嫩如绸缎;再往下则是让他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的大长腿,白皙修长;最后低头瞅了瞅那双小巧玲珑的脚丫,忍不住啧啧称奇。
仔细研究完毕,岑溪明内心五味杂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长叹一口气:“唉,当不了机长,以后还怎么飞机入睡啊……”
不管怎么说,重生为阎媆瑶的事实,终究是板上钉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