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电影院里弥漫着爆米花的甜香，贺峻霖抱着最大桶的焦糖爆米花，手指刚碰到桶沿就被烫得缩回来。严浩翔伸手接过桶，往他手心里倒了几颗凉透的，指尖故意蹭过他的掌心：“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电影开场前的广告还在滚动，贺峻霖含着爆米花含糊地问：“你说这科幻片吓人吗？我看海报上有外星人。”
“怕的话可以抓着我。”严浩翔往嘴里塞了颗爆米花，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晶晶的，“免费借你当抱枕。”
贺峻霖踹了他一脚，却在电影里外星人突然跳出屏幕时，条件反射地攥住了他的胳膊。严浩翔的袖子被捏出褶皱，他却没动，只是悄悄往他这边靠了靠，肩膀抵着肩膀，像在说“别怕”。
中场灯亮时，贺峻霖才发现自己的手指都攥麻了，严浩翔的胳膊上留着几道浅浅的红痕。“对不起啊。”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那片皮肤。
“没事。”严浩翔笑着往他嘴里塞了颗爆米花，“这样显得我很有安全感。”
散场时，外面飘起了细雨，严浩翔把外套脱下来罩在两人头上。贺峻霖被裹在带着淡淡洗衣液味的衣料里，能闻到他颈间的薄荷味，还有残留的爆米花甜香。
“往这边走，我知道有家超好吃的麻辣烫。”严浩翔低头看他，睫毛上沾着雨珠，像落了层碎钻。
麻辣烫店里热气腾腾，贺峻霖捧着碗喝了口汤，辣得直吐舌头。严浩翔早就备好了冰可乐，拧开瓶盖递给他：“跟你说了少放辣椒。”
“谁知道他家辣椒这么辣。”贺峻霖吸着可乐，眼睛却盯着严浩翔碗里的鱼丸，“你的给我一个。”
严浩翔夹起鱼丸递到他嘴边，看着他嗷呜一口吞下，嘴角沾着点红油，忍不住伸手擦掉：“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邻桌的情侣在低声说笑，女生把自己碗里的香菜都夹给男生，动作自然得像呼吸。贺峻霖忽然想起早上出门时，妈妈往他包里塞了袋洗好的草莓，说是让他和严浩翔分着吃。
他从包里摸出草莓，红彤彤的果子沾着水珠，在灯光下闪得诱人。“给。”他递了颗最大的给严浩翔，指尖碰到对方的嘴唇，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来。
严浩翔咬着草莓笑，果汁顺着嘴角往下流，被贺峻霖又伸手擦掉。两人的指尖在空气中碰了又碰，像在跳一支无声的舞。
吃完麻辣烫往家走时，雨已经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把路面照得发白。贺峻霖踢着路边的小水洼往前走，忽然被严浩翔拉住了手腕。
“你看。”他指着天上的月亮，声音很轻，“今天的月亮好圆。”
贺峻霖抬头，发现今晚的月亮确实很亮，像他手腕上那个吊坠被放大了无数倍。“是挺圆的。”他转头看严浩翔，发现对方正看着自己，眼里的光比月光还软。
“贺儿，”严浩翔的喉结动了动，“寒假去看海的票，我买好了。”
“真的？”贺峻霖眼睛一亮，差点跳起来。
“当然是真的。”严浩翔从口袋里摸出两张火车票，在他眼前晃了晃，“大年初二的，我们可以在海边待三天。”
贺峻霖抢过车票，指尖摸着粗糙的纸质，上面的发车时间和目的地烫得他心口发暖。“我还没跟我妈说呢。”他有点紧张地攥着车票。
“我跟阿姨说过了。”严浩翔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我说我们去参加海边的冬令营，阿姨特别支持。”
“你什么时候说的？”贺峻霖瞪他。
“上次去你家送作业的时候。”严浩翔揉了揉他的头发，“阿姨还让我多照顾你，说你胆子小。”
“我胆子才不小！”贺峻霖把车票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心里却甜得像揣了罐蜂蜜。
周一上学时，贺峻霖刚走进教室，就看到自己的座位上放着个保温杯。严浩翔正在给饮水机换水，看到他来，笑着指了指杯子：“我妈煮的姜茶，驱寒的。”
贺峻霖打开杯盖，姜糖的暖香扑面而来，喝了一口，辣得舌尖发麻，心里却暖烘烘的。“你妈怎么总给我带东西？”他小声问，怕被同学听到。
“因为她喜欢你啊。”严浩翔说得理所当然，把刚换好的水往他桌上放了放，“比喜欢我还喜欢。”
前排的女生转过头来，捂着嘴笑：“贺峻霖，严浩翔妈妈是不是把你当儿媳妇疼啊？”
贺峻霖的脸瞬间红透了，抓起保温杯就往女生头上敲（当然没真敲到）：“胡说什么呢！”
严浩翔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被贺峻霖瞪了一眼才收敛：“别闹她了，快早读吧。”
早读课背英语单词时，贺峻霖总觉得后背有人戳他。他转头瞪严浩翔，对方却假装认真看书，嘴角却翘得老高。等他转回去，后背又被戳了一下，这次还附带一张小纸条。
纸条上画着个简笔画小人，举着块牌子写着“海边见”。贺峻霖看着那歪歪扭扭的字，忍不住笑了，在背面画了个吐舌头的小人，扔了回去。
课间操时，广播里放着《运动员进行曲》，贺峻霖跟着队伍机械地摆臂，忽然被身后的严浩翔踩了鞋跟。他趔趄了一下，回头想骂他，却看到对方手里藏着颗草莓糖，趁老师不注意塞进他手里。
“刚才草莓的回礼。”严浩翔的声音混在音乐里，像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圈圈涟漪。
贺峻霖攥着那颗糖，手心都攥出了汗，直到做操结束才敢剥开糖纸。草莓味在舌尖化开时，他偷偷看了眼站在后排的严浩翔，对方正好抬头看他，两人的目光在人群中撞了个正着，像触电一样移开，嘴角却都带着藏不住的笑。
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课，老班有事没来，教室里闹哄哄的。贺峻霖趴在桌上写作业，严浩翔在旁边转笔，转着转着突然停下来：“贺儿，我发现个事。”
“什么事？”贺峻霖头也没抬。
“你好像比刚认识的时候胖了点。”严浩翔戳了戳他的脸颊，“脸都圆了。”
贺峻霖的笔差点戳到练习册上，抬头瞪他：“还不是因为你总给我带吃的！”
“那是因为你吃什么都香。”严浩翔笑着说，“看你吃饭，比我自己吃还开心。”
周围的同学又开始起哄，吹着口哨喊“在一起”。贺峻霖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抓起书包就往外跑，严浩翔笑着追上去，在走廊里拉住他的手腕。
“跑什么？”他喘着气问，眼里的笑意快要溢出来。
“被你气死了！”贺峻霖想甩开他的手，却被攥得更紧。
夕阳透过走廊的窗户照进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严浩翔低头看着他，忽然凑近，在他耳边说：“贺儿，他们说的没错。”
“什么没错？”贺峻霖的心跳得像擂鼓。
“我们就是在一起了啊。”严浩翔的声音很轻，却像投入湖心的石子，“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贺峻霖的眼眶忽然有点热，他看着严浩翔认真的眼睛，那里映着自己的影子，还有漫天的霞光。他没说话，只是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十指相扣的瞬间，像有电流窜过四肢百骸。
放学的铃声在这时响起，同学们涌出来，看到他们交握的手，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贺峻霖的脸更红了，却没有再躲开，任由严浩翔牵着他穿过人群，像穿过一片灿烂的阳光。
走到巷口时，卖糖葫芦的老爷爷已经收摊了，只有路灯亮着，把路面照得暖暖的。严浩翔忽然停下来，从书包里摸出个东西，是个小小的音乐盒，打开盖子，里面站着两个牵手的小人，随着音乐转圈。
“这个……”贺峻霖有点惊讶。
“上次去饰品店，看到这个就想买了。”严浩翔挠了挠头，耳朵有点红，“老板说这叫‘永远在一起’。”
音乐盒的旋律在安静的巷子里流淌，像细碎的星光落在心上。贺峻霖看着那两个转圈的小人，忽然觉得眼眶有点湿，他抬头看严浩翔，对方正看着他笑，眼里的光比路灯还亮。
“我很喜欢。”他小声说，声音有点抖。
“喜欢就好。”严浩翔把音乐盒塞进他手里，“等我们去海边，就把它放在酒店的窗台上，让它听海浪声。”
“嗯。”贺峻霖用力点头，把音乐盒紧紧抱在怀里。
回家的路上，两人手牵着手慢慢走，谁都没说话，却觉得空气里都飘着甜丝丝的味道。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的侧脸，忽然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站在操场边看别人打球，像只孤独的小兽。
原来不知不觉间，那只小兽已经长出了柔软的绒毛，还把最暖的那部分，全都给了自己。
“严浩翔，”他忽然开口，“寒假去海边，你能教我游泳吗？”
“你不是怕水吗？”严浩翔挑眉。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贺峻霖说得认真，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严浩翔的心跳漏了一拍，握紧了他的手：“好，我教你。不过你要是敢呛水，我就……”
“就怎么样？”
“就亲你。”严浩翔说得飞快，耳尖红得快要滴血。
贺峻霖的脸瞬间也红了，用力踹了他一脚，却被对方笑着抱住。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揉在一起，像幅晕染开的水墨画，甜得让人舍不得移开眼。
回到家，贺峻霖把音乐盒放在书桌上，和那个装着红豆的玻璃瓶并排摆着。他打开音乐盒，看着里面的小人转圈，忽然觉得，自己和严浩翔的故事，就像这个不停转圈的旋律，甜得没有尽头。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严浩翔发来的消息：“晚安，贺儿。梦里记得练憋气，别到时候真被我亲。”
贺峻霖笑着回复：“才不会！我肯定学得很快！”
放下手机，他躺在床上，手腕上的月亮吊坠在月光下闪闪发亮。他想起严浩翔说要在海边教他游泳，想起两人要一起看日出，想起那桶最大的爆米花，嘴角就忍不住一直往上扬。
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进来，像给这个冬天裹了层糖霜。贺峻霖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梦一定也是甜的，因为里面有严浩翔，有海边的风，还有永远转不完的旋律。
他知道，这个冬天很快就会过去，而他和严浩翔的夏天，才刚刚要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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