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53，医学院天文台
铁门在第三级台阶发出熟悉的呜咽声。苏念安踮着脚往上走，后腰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托住——刘景川总能精准预判她每一个趔趄。
"闭眼。"他声音里带着雨前空气的紧绷。
黑暗中有金属轻响，睁开眼时，望远镜旁悬着一个密封玻璃瓶，里面漂浮着干燥的木槿花瓣。
"去年夏天你住院时偷摘的。"刘景川指尖摩挲着瓶身，月光在他睫毛下投出细碎阴影，"护士站窗外最后一朵。"
苏念安呼吸一滞。那场急性胃炎住院，她半夜疼醒时发现窗外木槿开了，随口说过想拿来当标本。而此刻瓶底标签上写着精确到秒的采集时间——正是她注射止痛药后熟睡的凌晨3:17。
热成像仪突然贴上她右膝。"旧伤水肿面积比上周扩大12%。"刘景川皱眉调出手机数据，"你上周四实验课跪姿保持超过两小时。"
"刘医生偷窥成瘾？"她笑着去抢仪器，却被他握住手腕。
"只是复述某人的梦话。"他指尖划过她掌心，"昨晚你说了七遍'第三腰椎横突过长'。"
星光在他白大褂口袋里折射出蓝晕——那里躺着她上周丢失的蓝色发圈。
凌晨3:40，生物实验室
离心机嗡嗡作响，苏念安咬着皮筋扎头发时，刘景川突然俯身。温热的唇擦过她后颈："苏同学，你牙印对称度差0.3毫米。"他举起被咬过半边的苹果，"就像这样。"
酒精灯将两人影子投在标本柜上，她报复性地在他左手无名指根咬下去。刘景川闷哼一声，右手却稳稳护住她后腰，避免她撞到身后的器械台。
"盖个章。"苏念安舔掉血珠，"等刘医生变成刘总，这里正好戴婚戒。"
窗外雪落无声。她没看见少年将流血的指节按在胸口，在白衬衫下留下淡红印记——就像七年后离婚协议上，那个相同位置的钢笔晕痕。
清晨5:20，医学院西门
初雪染白了刘景川的眉峰。他低头系紧她围巾时，苏念安忽然发现他大衣内袋露出病历本一角——翻开的那页记录着她全年体温波动曲线，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变态。"她耳尖发烫，却把冻僵的手塞进他口袋。
刘景川任由她偷走体温计，突然开口："天文社新来了个女生。"
"嗯？"
"她问我望远镜怎么调焦。"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上还留着她的指纹，"我说——"
"——'去问苏念安'。"她接得理所当然。
雪地上两串脚印一深一浅，重合处化成了小小的水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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