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蛾正道坐在校长室，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只有桌上一盏台灯发出昏黄的光。他面前摊着那份加急送来的“窗”的分析报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五条悟……
这家伙，又给我捅了个天大的篓子。
春日雪柔……那个从江南山里被他“捡”回来的小姑娘。第一次在校长室见到她，躲在五条身后，粉毛，大眼睛，怯生生的，像只刚出窝的雏鸟。腰上那片妖异的纹身……当时就觉得不简单。五条那混蛋还故意让风吹开，那烙印……活的一样！根本不是普通的术式刻印！
报告上写的……“凋零”与“吞噬”法则的湮灭痕迹……特级标准……
（夜蛾的目光死死盯着报告上那几个加粗的词汇，眉头拧成一个死结。）
吞噬法则……湮灭痕迹……还是特级？！
这丫头……她到底干了什么？！五条悟又让她干了什么？！
（他脑海中闪过训练场那次“偶遇”。雪柔穿着那身青瓷校服，腰后镂空处露出的烙印边缘……还有五条悟那副志得意满、像炫耀稀世珍宝的样子……）
该死的！五条这家伙……他到底清不清楚他养了个什么东西？！那不是普通的“花”！那是……那是能把空间法则都吞下去的怪物雏形！
高层那群老东西……鼻子比狗还灵。这份报告……指向性太强了。他们动用了“天元”的权限……虽然没影像，但法则层面的残留骗不了人。他们嗅到了危险，也嗅到了……价值。一个能吞噬“苍”这种级别术式的存在……在他们眼里，要么是必须掌控的武器，要么是必须销毁的隐患。绝无第三种可能！
“全面评估”……哼，说得好听。不就是想把她弄进实验室，切片研究，抽筋扒皮，看看她骨头缝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吗？！那群老不死的，为了力量和掌控，什么事干不出来？！
（夜蛾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五条那个混蛋……电话里那副腔调！“我的学生，我的麻烦”……“谁敢伸手就剁了谁的爪子”……狂妄！嚣张！一如既往！
（他眼前浮现五条悟那张永远带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墨镜后的眼神却冰冷如刀。）
可是……他说得对。
春日雪柔……是他的学生。是他从山里带出来的。是他一手“修剪”、“筑笼”、“驯养”……虽然他那套方法邪门得很！但不可否认……那丫头在他手里，确实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成长、蜕变……甚至……进化。
把她交给高层？那群被权力和腐朽浸透的老家伙？他们会毁了她！要么把她变成没有思想的杀戮机器，要么在实验台上把她拆解成一堆无意义的咒力残渣！
（夜蛾的呼吸变得粗重。他想起雪柔那双天蓝色的眼睛，清澈，纯粹，带着山野的韧劲和对五条悟那种近乎盲目的信任（虽然经常被气得跳脚）。那孩子……不该被那样对待。）
但是……五条悟……你兜得住吗？
（夜蛾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丫头的能力……太危险了！吞噬空间法则……这已经超出了常规咒术的范畴！那是触及世界本源的力量！一个控制不好……反噬自身是小，波及无辜是大！甚至可能……动摇咒术界的根基！
五条悟……你是“最强”，没错。你能挡住高层的明枪暗箭，你能压制那丫头的暴走。但是……你能时时刻刻看着她吗？你能保证她永远在你的“笼子”里，按照你设定的轨迹绽放吗？人心……尤其是那样一个天赋异禀、力量还在野蛮生长的少女心……是最难掌控的变量！
还有那对镯子……他新锻造的“笼子”……真的够坚固吗？能锁住那朵越来越妖异、越来越危险的“花”吗？
（夜蛾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夹在中间……真他妈的难受！
一边是咄咄逼人、手握大义（或者说，是“稳定”和“秩序”的大旗）的高层。一边是桀骜不驯、护犊子护到疯魔的五条悟。还有一个……潜力巨大却也危险至极、如同行走的定时炸弹的小丫头。
我这个校长……当得真是……心力交瘁。
（他拿起桌上的一个未完成的咒骸，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咒骸冰冷的表面。）
五条……你这混蛋，这次真是给我出了个天大的难题。
但……
（夜蛾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他说得对。
春日雪柔，是他的学生。
也是……高专的学生。
只要她一天没做出危害咒术界、危害普通人的事……她就有资格在这里学习、成长。
高层的手……伸得太长了！
“全面评估”？想都别想！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加密线路。）
“是我，夜蛾。”
“五条悟的回复……我收到了。”
“原话转达：他的学生，他负责。‘全面评估’……免谈。”
“至于那份报告……我会亲自‘处理’。”
（挂断电话，夜蛾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他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神复杂。）
五条悟……
你最好……
真的能兜住！
为了那丫头……
也为了……这好不容易维持住的、脆弱的平衡。
否则……
（他握紧了手中的咒骸，冰冷的触感传来。）
否则，我这把老骨头……怕是也得被你拖下水，陪你一起……把这天给捅破了！
啧……
养个特级问题儿童（五条悟）就够头疼了。
现在又来一个潜力更恐怖、更麻烦的（春日雪柔）……
这校长……
当得费心又费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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