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懒洋洋地铺满整个阳台,带着夏末特有的温热,却又被纱窗滤去了灼人的锋芒,落在手臂上只剩一片酥酥的暖意。
我窝在藤编躺椅里,指尖划过冰凉的杯壁,杯中的人头马泛起琥珀色的光晕
轻轻晃一晃,醇厚的酒香便混着阳光的味道漫出来,抿一口,那股子绵柔中带着烈劲儿的暖流从舌尖淌到胃里,浑身的筋骨都跟着松快下来。
左手边的小几上,新买的红米K100正亮着屏,屏幕在阳光下清晰得像块剔透的水晶
指尖划过时有细腻的震动反馈,刷着短视频里的趣事,偶尔被逗得笑出声,声音在这安静的午后显得格外轻快。
视线移到旁边的白瓷盘里,是刚切好的新疆切糕,核桃的脆、葡萄干的甜、芝麻的香混在蜜制的糕体里,咬一口甜而不腻
坚果的颗粒感在齿间咯吱作响,那股子扎实的幸福感,和杯中的酒、手中的手机、头顶的阳光缠在一起,让人忍不住眯起眼——
这样的日子,可不就是美滋滋的么。
我叫√,是个资深的原神迷。
那会儿正沉浸在剧情里,连呼吸都跟着角色的命运轻轻悬着
谁料手里的手机突然跟抽了风似的,毫无征兆地疯狂震动起来,那急促的铃声硬生生把我从璃月港的烟火气里拽了出来。
手忙脚乱接起,听筒里却只传来冷冰冰的电子音: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我当时就懵了——这叫什么事儿?
我根本没拨号啊!一股火“噌”地就窜上了天灵盖,嘴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这破电话平白无故扰了我的兴致,还搞这出?
我哪咽得下这口气,当即翻出通讯录里那朋友的号码
直接一个电话拨过去,劈头盖脸就把刚才憋的火气全撒了出去,连带着他全家都“问候”了一遍。
电话接通我直接国粹开口
毫无前摇可言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
闲的没事干了是不是?
***的给老子打这种破电话!
你个傻逼玩意儿,脑子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
我操你全家祖宗十八代!
你个狗娘养的,出门最好被车撞死!
草你妈的,再敢犯贱老子卸了你胳膊腿!
*********!”
刚骂完还不解气,直接从他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开始骂到下,可对面却成了滴滴滴的声音,显然是挂了,不管继续骂
“你个断子绝孙的玩意儿!
你曾曾曾曾曾曾曾祖父就是个挨千刀的老瘪三,坟头草都三尺高了还得被老子骂!
你祖宗十八代全是伺候人的下贱胚子,男的当龟孙,女的卖皮肉,生下你这杂种养的畜生!
你爹妈当初就该把你溺死在尿盆里,省得现在出来祸害人!
你儿子将来就是个戴绿帽的王八,你闺女早晚是窑子里的婊子!
你全家死光光都没人收尸,烂在臭水沟里被野狗啃!
你个不得好死的贱货,祖坟被刨了都活该!”
骂声刚在喉咙里卡断,周遭突然涌来温热粘稠的液体,将我整个人裹得密不透风。
鼻腔里灌满带着腥甜的湿意,四肢扑腾间触到的全是滑腻的壁垒——
这他妈分明是泡在羊水里!
我懵了,混沌的脑子里像塞了团烂棉絮。
刚才还对着电话破口大骂,唾沫星子溅得屏幕都是,怎么眨眼就栽进这鬼地方了?
手脚乱蹬着撞在软乎乎的“墙”上,只换来更紧的包裹感。
我到底干了啥?
不就骂了几句狠话吗?
难不成是那挨千刀的玩意儿咒的?
还是老天爷看我骂得太狠,直接给我来个回炉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