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
我杯里的人头马还剩着小半,琥珀色的酒液晃悠着没来得及再抿一口,就天旋地转了
再次睁开眼我已经被裹进了黏腻的温热里。
得,羊水里待着吧。
也好,正好补觉——一睡十个月,够舒坦了。
念头刚落,后腰突然撞上一股蛮横的推力,力道大得像被卡车怼了下
骨头缝里都透着较劲的疼。
这哪儿是让我睡觉?
分明是催命似的往外赶!
操,老子居然真生出来了!
可还没等我咂摸出半分“重获新生”的快感,骨头缝里就像钻进了无数只蚂蚁,又胀又麻。
眼睁睁看着自己皱巴巴的小胳膊小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抽条、舒展,皮肤从通红发皱变得光滑紧实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从个皱巴巴的小崽子长成了能落地的模样。
这他妈叫什么事儿?
连喘口气的功夫都不给?
低头瞅了瞅自己,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操,怎么成女的了?!
还没等这茬儿缓过神,指尖摸到耳朵的瞬间又是一懵。
那尖尖软软的触感绝不是人类该有的,抬眼找了面反光的东西一照
好家伙,俩毛茸茸的猫耳正支棱在脑袋上,动了动还带着点痒。
更离谱的是身后,沉甸甸的感觉拖着动作都不利索,反手一摸
三条毛茸茸的尾巴正老老实实地垂着,梢尖还不安分地扫了扫裤腿。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鬼样子?!
抬眼看向“老娘”那位,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这毛茸茸的猫耳,这标志性的尾巴,不是绮良良还能是谁?
再瞥向她身旁那个摇着酒葫芦、醉醺醺的家伙,一股气差点没上来:
好家伙,这不就是那个天天抱着酒瓶的温迪吗?!
就听“老娘”绮良良开口,语气里带着点困惑:
“温迪,你那点子东西怎么捣鼓出个猫耳娘来?这是打算让她接着跟我跑货运,女承母业啊?”
温迪晃了晃酒葫芦,醉眼朦胧地嘟囔:
“我还以为……会是个跟风元素亲近的小家伙呢……”
我在旁边听得脑壳突突直跳,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了头。
合着这俩压根没搞明白状况?
还有——人和猫……这能生出崽来?!
这他妈是什么离谱的设定!
“行吧温迪,让她接我的活儿就接呗,我亲自带带她。”
绮良良说着,几步走到我跟前,冲我眨了眨猫耳,
“好闺女,娘先教你变猫盒。”
话音刚落,她身形一晃,真就缩成了个方方正正的木质猫盒,边角还沾着点货运标签。
我脑子里像是突然被塞进段说明书,手脚都没怎么动,身体就跟着变了——
可低头一看,哪是什么木盒?
分明是团裹着风元素的透明气团,飘乎乎的还带着点凉意。
欸?
怎么是风属性的?
我盯着自己这团“风之盒”,忽然来了兴致。
既然是风,那是不是……能跟林尼特那丫头比划比划?
“乖女儿学得快,妈妈奖励你这个。”
绮良良变回人形,笑着把我往怀里带了带。
我脑子还没转过弯,身体已经先一步贴了上去。
明明都长到一米五了,趴在她胸口时却像突然缩回了幼崽形态
鼻尖蹭到柔软的布料,下意识就含住了温热的源头。
甜腻的奶味顺着喉咙滑下去,带着点奇异的安心感
刚才那些乱七八糟的疑惑和火气,竟然就这么被熨帖得服服帖帖。
她牵着我往薄荷屋走,一路上毛茸茸的尾巴在身后轻轻扫着地面。
推开门时风铃叮当作响,老板抬头看了眼绮良良身后的我,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我闺女,以后跟着我跑货运。”
绮良良拍了拍我的肩。
手续办得比想象中顺,工牌往胸前一挂,指尖还能摸到边缘的木纹。
我看着墙上贴着的货运路线图,忽然觉得这离谱的新生,好像也没那么难接受。
“记住娘的话哦——
变猫箱时要跑飞快,遇着小偷可别手软,送货准时是顶顶重要的,对着客人要笑成甜甜的模样才行。”
绮良良掰着爪子叮嘱,说到最后忽然压低声音,猫耳都紧张地抿了抿
“还有啊,鸣神大社那几只狐狸……能躲多远躲多远。”
她顿了顿,严肃地盯着我:
“这些你可得都记牢,这里头的深意,以后你就懂了。”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什么深意?
分明是怕极了八重神子吧!
瞧那提起来就炸毛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被狐狸坑过多少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