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问询室灯光偏黄,落在账本泛黄的纸页上,把墨迹晕成模糊的团。你指尖划过 "海外账户" 那栏,钢笔字迹被水浸过,边缘发毛,却仍能辨认出个熟悉的缩写 —— 是父亲助理的名字。
陆时衍坐在你对面的塑料椅上,左肩的石膏刚换过新绷带,白色纱布边缘沾着点碘伏的黄渍。他正低头看警员送来的银行流水,指腹在某笔转账记录上反复摩挲:"这笔五百万,流向了林梦瑶的私人账户,时间就在她翻供前三天。"
你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父亲握着你的手说 "林总手里有我的把柄"。原来所谓的把柄,就是助理被收买后伪造的转账记录。
"需要找助理核实吗?" 你抬头时,撞进他看过来的目光里。他的黑眸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沉,像浸在温水里的黑曜石。你不禁愣了愣。
"已经让警方控制他了。" 他把流水推到你面前,指尖点在日期栏,"但他一口咬定是夏先生授意的,还说有录音。"
……真的假的
窗外的天渐渐暗下来,云惜发来信息说父亲醒了,念叨着想喝莲子羹。你合上账本起身时,陆时衍自然地站起来,替你拉开椅子:"小姐,我送你去医院。"
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混着莲子羹的甜香,你推开病房门时,父亲正靠在床头看财经报,头条是 "夏氏集团股价回升"。看见你身后的陆时衍,他翻报纸的手顿了顿,语气比之前缓和:"……时衍也坐吧,云惜炖了不少。"
陆时衍在沙发边坐下,脊背挺得笔直,像是有些拘束。你盛了碗莲子羹递过去,瓷碗碰到他绷带的瞬间,他下意识缩了缩手,耳尖却悄悄红了。
"账本的事,辛苦你了。" 父亲忽然开口,目光落在陆时衍受伤的胳膊上,"当年陆家的事,是我糊涂,被林家逼得... 没敢站出来。
他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们。”
陆时衍握着碗的手紧了紧,没抬头:"都过去了。"
你看着他低头喝汤的侧脸,下颌线绷得不算紧,比刚认识时柔和了许多。窗外的月光漫进来,落在他发梢,像一层细纱。
原来已经,走了很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