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散的阴云

埋了小黑籽之后，晓星像丢了半颗心。以前放学第一件事是跑回家抱小黄，再绕去奶奶家看小黑和小奶狗，可现在，她总磨磨蹭蹭地走，路过奶奶家的院门，也没了往日的期待——少了一只拱她手心的小奶狗，连院子里的阳光都好像暗了点。

她不再攒零花钱买火腿了。以前周五接小黑来家里，两只小狗围着碗抢食的画面，现在想起来都让她鼻子发酸。小雅来找她玩，提起要给小黑籽池做新帽子，晓星也只是摇摇头，小声说“以后再说吧”——她怕看见新帽子，又想起没来得及戴的小黑籽。

吃饭时，妈妈给她夹肉，她也只是扒拉几口。妈妈问她怎么了，她没说小黑籽的事，只是说“不饿”。夜里躺在床上，她总想起那天在垃圾桶里找小黑籽的场景，想起手指触到的冰凉，眼泪会悄悄打湿枕头。小黄好像知道她难过，总蜷在她身边，用温热的身子贴着她，却还是暖不透她心里的冷。

更让她难受的是，她不敢告诉小芳。每次小芳问起“小黑籽乖不乖”，她都赶紧转移话题，怕一说出口，自己会忍不住哭，也怕小芳会像她一样伤心。这份藏在心里的秘密，像块小石子，压得她更喘不过气。

奶奶偶尔会说“一只小狗而已，别总惦记”，可晓星知道，那不是“而已”——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奶狗，是她和朋友一起起名字的小家伙，是还没来得及多陪几天的小黑籽。

日子一天天过，晓星的话又变少了。她不再主动跟同学分享趣事，课间总坐在座位上发呆，笔记本上的字迹也变得潦草，写满了“想小黑籽”“要是它还在就好了”。妈妈看着她越来越沉默，心里着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知道晓星为小狗难过，却不知道这份难过里，藏着多少没说出口的委屈和不舍。

那天下午，晓星路过埋小黑籽的空地，看见树叶被风吹散了一点，赶紧蹲下来，又捡了好多新的树叶铺上去。她对着小土堆小声说：“小黑籽，我又来看你了，你在那边要好好的。”风从耳边吹过，好像在回应她，却让她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

她不知道这份伤心要持续多久，只觉得心里的阴云还没散，连以前喜欢的阳光，都变得没那么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