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又响,是姜思思:【姜思思:你刚才给峻霖发消息时,是不是笑了?】
我愣了一下,看着屏幕嘴角不自觉地翘起一点。回复:“你怎么知道。”
她秒回:“直觉。”
我收起手机,坐上地铁。车厢里人不多,对面坐着个戴耳机的女孩,正在看手机,时不时笑出声。
我想起刚才贺峻霖说的话,“只要你愿意,我们就还能做到。”
我愿意吗?
地铁呼啸进站,车门打开的一瞬间,我听见有人喊我的名字。
“亚轩哥!”
我回头,看到个举着相机的男生,大概二十出头,脸上带着兴奋,“能合个影吗?”
我点头,他连忙跑过来,递给我他的手机。我接过,帮他摆好姿势,咔嚓一声。
“谢谢!”他眼睛亮亮的,“我超爱你在国外那段采访,你真的很勇敢。”
我愣了一下,点点头,“谢谢。”
他转身跑了,背影消失在扶梯尽头。我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还停留在刚刚拍照的画面里。我和贺峻霖坐在沙发上,他正笑着递茶给我。
我突然意识到,刚才他问我,“你还记得我们曾经的梦想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
手机震动,是林知遥:【林知遥:我刚接到通知,M国那边的制作人想提前见面。你有空吗?】
我看了一眼时间,才晚上八点。
“可以。”我回复。
刚发完,微信弹出来一条新消息——是马嘉祺的朋友圈更新了。
只有一句话:“有些人离开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底下配图是一张泛黄的照片,是我们七个人第一次站上领奖台的样子。
我盯着那张照片,喉咙有点紧。那是两年前的事了。
地铁到站,我走出站口。夜风吹得脸颊有些凉,我抬手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自己:
**我到底还想不想回去?**
我抬头看向远处的写字楼,那里是时代峰峻的总部。灯火通明,像一颗不会熄灭的星星。
我迈开步子,朝那个方向走去。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答案,不在贺峻霖那儿,也不在热搜里。**
**而在我还没去面对的那个人身上。**
我站在时代峰峻大楼楼下,抬头看。灯光从玻璃幕墙里漏出来,在夜色里像一团不熄的火。我手插在裤兜里,手机还在震动。是林知遥的消息:【M国那边想明天就见面,你有空吗?】
我盯着屏幕几秒,没回。
风有点大,吹得我后颈发凉。我拉了拉外套领口,往前走了几步。门口保安看到我,愣了一下,“宋……宋先生?”
我点点头。
“您找谁?”
“我来看看。”我说。
他犹豫了一下,“现在都下班了。”
“我知道。”我说,“我就在楼下站会儿。”
他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看报纸。
我靠在路边的路灯杆上,看着进出的人。有的穿着西装,有的拎着包匆匆走。没人注意到我。我想起两年前,我也这样站在楼外,等着马嘉祺结束会议。那时候我刚进公司,还什么都不懂。他总说:“亚轩,别急,慢慢来。”可后来呢?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闭了闭眼,脑子里全是那天的画面。
我被堵在休息室里,经纪人拿着手机给我看那些消息。粉丝骂我“私联”、“勾引”、“破坏团队”。我一个字都不信,可他们都说证据确凿。我打电话给马嘉祺,他不接。我发消息,他只回了一个字:“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睁开眼,风还是那么大。我拿出手机,翻到那条朋友圈。马嘉祺发的那张老照片还在。我们七个人站在领奖台上,笑得那么灿烂。贺峻霖站在我旁边,拍着我肩膀。刘耀文举着奖杯,丁程鑫搂着他,张真源在后面做鬼脸,严浩翔比了个中指,马嘉祺站在最中间,冲着镜头笑。
那时候我们都以为,这会是一辈子的事。
我叹了口气,准备转身离开。可就在这时,电梯门开了。
我下意识抬头。
他出来了。
马嘉祺。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毛衣,外面套着件黑色外套,头发比以前短了些,但还是那张脸。那双眼睛。
他一走出来,就看到了我。
我们隔着十米的距离对视。
谁都没动。
风在他耳边吹起一缕发丝,他没去理。
我也没动。
他看了我几秒,然后朝我走来。
脚步声很轻,但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停在我面前,离我大概两步远。
“你怎么来了?”他问。
我看着他,没说话。
他嘴角动了动,“来找我?”
我没点头,也没摇头。
他又笑了,笑得有点苦,“我以为你要直接回M国。”
“我也以为。”我说。
他低下头,看了眼自己鞋尖,又抬起来,“那你现在怎么在这儿?”
“路过。”我说。
他看着我,眼神变了,“你从来不会‘路过’这里。”
我没否认。
他轻轻叹了口气,“要上去坐会儿吗?”
我愣了一下,“现在?”
“嗯。”他说,“会议室还有人在,但我可以带你去天台。”
我没说话。
他转身往回走,边走边说:“电梯卡还在我这儿。”
我跟上去。
电梯里很安静。他站在左边,我靠右边。中间空着一大段距离。可我还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和以前一样,是那种淡淡的雪松香。
电梯缓缓上升。
叮的一声,门开了。
他带我穿过走廊,推开一扇门,上了天台。
风更大了。
他走到护栏边,靠着,望着远处的城市灯火。
“你还记得这里吗?”他问。
我点头,“我们在这里练过歌。”
“嗯。”他笑了笑,“那天你感冒了,声音沙沙的,丁哥说你像只猫。”
我没说话。
他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对不起。”
我没反应。
他转过头看我,“我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但我还是想再说一次。”
我看着他,“你知道我说什么都没用。”
“我知道。”他说,“但有些话不说出来,我会一直憋着。”
我靠在护栏上,看着对面的高楼。风吹得我耳朵有点疼。
“你为什么要发那条朋友圈?”我问。
他愣了一下,“你觉得我是在求你回来?”
“我不知道。”我说,“但你以前从不发这些。”
“因为以前我不敢。”他说,“现在……我想试着说出来。”
我看着他,“你不怕被公司知道?”
“他们早就知道了。”他说,“我发完不到十分钟,就有电话打进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发?”
他笑了,笑容有点苦涩,“因为我怕你真的不再回来了。”
我喉咙有点紧。
他继续说:“这两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时我站出来说话,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你说有用吗?”我问。
他没说话。
我看着他,“你当时不说话,是因为公司压力。可你知道吗?那对我来说,比他们骂我还难受。”
他低下头,手指握紧了护栏。
“我不是怪你不信我。”我说,“我是怪你选择了沉默。”
“我知道。”他声音低了下来,“所以我一直在等。”
“等什么?”
“等你能原谅我。”他说,“哪怕一点点也好。”
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有很多情绪。愧疚、后悔、还有……一点希望。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说了句:“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回来。”
他看着我,没说话。
我继续说:“我想见贺峻霖,是因为我想确认,他们是不是还像以前那样。”
“那你确认了吗?”他问。
“嗯。”我说,“他们还是他们。但你不一样了。”
他苦笑,“当然不一样了。两年过去了。”
我点点头,“是啊,两年过去了。”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
风呼呼地吹着。
他突然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登台吗?”
我愣了一下,“当然记得。”
“那时候你说,你会一直站在这上面。”他说,“不管发生什么。”
我看着他,“我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