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放火?"我问。
"不是他放的。"张真源抬头,"是他带来的那个人放的。"
"什么意思?"
"那个孩子。"他指着我,"就是他带来的。他当时说要把孩子交给姜思思,否则就让大家同归于尽。"
我踉跄着扶住桌角:"不可能……林知遥说孩子是我的。"
"那是姜思思要求的。"他说,"她说就算死,也要让孩子有个父亲。"
窗外忽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走廊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响。
丁程鑫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快上来!医院外面出事了!"
我冲出审讯室时,听见张真源在身后喊:"别相信他们说的每个字!"
电梯下行时,手机震动起来。陌生号码发来一条视频链接。点开后,姜思思的脸出现在画面里。她怀里抱着婴儿,眼睛亮得惊人。
"亚轩,当你看到这段视频的时候……"她的声音有些发抖,"请一定要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画面突然晃动。背景里传来争吵声,接着是一声巨响。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惊恐的表情上,还有婴儿突然爆发的哭声。
电梯门一开我就往外冲。马嘉祺站在车边挥手,脸上全是汗。丁程鑫已经发动了引擎。
"发生什么了?"我上车问。
"张极死了。"他说,"就在刚才,从医院顶楼跳下来的。"
我握紧手机,姜思思最后的影像还在眼前晃动。夜风吹进车窗,带着初春特有的寒意。远处警笛声由远及近,像某种不祥的预兆。
车子驶入医院停车场时,我看见住院部楼下聚集着一群记者。他们举着话筒和摄像机,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
"让开!"丁程鑫按下车窗吼了一声。人群骚动了几下,还是给我们让出条路。
儿科病房在住院部五楼。电梯里马嘉祺一直盯着楼层显示,数字跳动得特别慢。
"你说那孩子……"他突然开口,"真的是你的?"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张烧焦的照片:"如果是真的,我会负责。"
电梯门开了。走廊尽头传来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的,像是从某个病房里传出来的。
我们还没走近,就听见护士站那边有人在吵。
"你们没有权限!"护士的声音很紧张。
"让开!"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我们要带孩子走。"
我加快脚步。刚转过拐角,就看见两个穿黑衣服的男人站在病房门口。其中一人正伸手去推门。
"住手!"我喊了一声。
两人同时转头。他们的脸藏在口罩后面,但我注意到其中一人右手上的蛇形纹身——是那个假扮林知遥的人!
"小心!"马嘉祺突然把我往旁边一拉。
几乎在同一瞬间,那人的手伸进了外套里。丁程鑫已经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电击器。
"别动!"丁程鑫大喝一声,电击器在手里晃了晃。
那人犹豫了一下。就是这个瞬间,我冲上去抓住了他的手腕。他力气很大,但我死死扣住不放。
"放开!"他低吼一声,另一只手猛地往我脖子上抓来。
我偏头躲过,膝盖狠狠顶在他肚子上。他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后退了几步。
"跑!"我对马嘉祺喊,"去保护那个孩子!"
马嘉祺转身就往病房跑。另一个黑衣人想拦,被丁程鑫用电击器逼退。
我死死压住手里这个人。他的呼吸很重,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他突然笑了:"你以为你能救得了那孩子?"
"什么意思?"我皱眉。
他没回答,而是咬了下嘴唇。下一秒,他的瞳孔开始扩散,整个人软了下来。
"操!"我赶紧松开手,摸了摸他的脉搏,已经没气了。
丁程鑫也跑了过来:"怎么样?"
"死了。"我说,"可能是服了毒。"
这时马嘉祺从病房跑出来:"孩子不见了!"
"什么?"我和丁程鑫同时愣住。
"护士说刚才有人冒充医生把他抱走了。"马嘉祺脸色很难看,"是个戴口罩的女人。"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那个女人……该不会是……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林知遥的号码。
"喂?"我接起来。
"亚轩,"她的声音有点喘,"对不起……我把孩子带走了。"
"为什么?"我咬牙问。
"因为他们要杀他。"她说,"姜思思当年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现在那些人要灭口。"
"你现在在哪?"我问。
"我在……"她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断了。
我立刻回拨,却提示已关机。
"怎么办?"丁程鑫问。
我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医院外面还有一群记者,而我们的目标消失在夜色中。
"先回车上。"我说,"我们得想办法找到林知遥。"
马嘉祺突然拉住我的手:"亚轩,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一切都是个陷阱?"
我看着他:"什么意思?"
"从你回国那天开始,"他说,"所有事情都太顺利了。好像有人一直在引导我们走向某个方向。"
我想了想,确实。从姜思思的出现,到林知遥的帮助,再到张真源提供的线索……每一步都像是被人精心安排好的。
"你是说……"我顿了顿,"我们在被利用?"
"至少有一部分人在利用我们。"他说,"为了某个我们还不知道的目的。"
我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流动的霓虹灯。心里突然想起姜思思最后那段视频里说的话:
"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如果这一切真是个局,那她到底在图什么?
车子驶过一座桥时,我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个陌生号码。
"宋亚轩先生。"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如果你想见到那个孩子,明早八点来城南废弃工厂。"
"你是谁?"我问。
"明天你就知道了。"她说完就挂了。
我握紧手机,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我知道,明天将决定一切。
\[未完待续\]我盯着手机屏幕,直到倒影里的光点完全熄灭。丁程鑫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没说话,车子拐了个弯,驶向城南方向。
"你真要去?"马嘉祺坐在我旁边,手搭在座椅扶手上。
"当然。"我把手机塞进口袋,"你有别的选择吗?"
"我不放心。"他声音有点哑,"这些人太狠了。张极才死,现在又来一个。"
我扭头看他:"那你希望我怎么做?躲起来?"
他咬着嘴唇没说话。车窗外的霓虹灯一盏接一盏闪过,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
丁程鑫突然开口:"我知道那个工厂。以前是做化工产品的,后来出过事故就荒废了。附近没什么人。"
"所以是个好地方。"我说,"想做什么都不会被打扰。"
马嘉祺把手放在我膝盖上:"你别冲动。他们要的是孩子,不是你。"
"那是姜思思的孩子。"我盯着前面漆黑的道路,"她把孩子托付给我那天,我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可你根本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他说,"张真源的话你也信?"
我没回答。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点开短信,是一张照片。画面里是个婴儿床,床上空荡荡的,只有一条褪色的蓝围巾。
"他们给了一分钟。"我看了一眼表,"现在是十一点四十七分。"
"什么意思?"丁程鑫问。
"明天八点前,我要做出决定。"我把手机递给他看,"否则那孩子……"
话没说完,马嘉祺的手突然收紧:"你不会真的用自己换他吧?"
我看着他发红的眼眶:"你觉得呢?"
他猛地松开手,转头看向窗外。车子驶过一段颠簸的路面,头顶的月光被乌云遮住,整个车厢陷入黑暗。
"你们听。"丁程鑫突然把车速放慢。
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像是婴儿,又像是某种小动物。我们谁都没说话,车子缓缓停在路边。
"我去看看。"我解开安全带。
"等等!"马嘉祺抓住我的袖子,"太危险了。"
我拍了拍他的手:"就在边上。"
下车时风很大,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我顺着哭声往灌木丛那边走,突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是个粉色的奶瓶。瓶口还沾着奶渍。我蹲下身捡起来,发现旁边还有半块儿童饼干。
"亚轩!"丁程鑫在车上喊,"快回来!"
我站起身,手里攥着奶瓶。远处的哭声消失了。我抬头看了看天,几点星光从云层缝隙里漏出来,像撒了一把碎玻璃。
回到车上,马嘉祺一把抱住我:"你吓死我了。"
"没事。"我轻轻推开他,"我找到东西了。"
我把奶瓶递给丁程鑫。他借着路灯看了一眼:"这个牌子不常见。医院里好像才有这种进口货。"
"所以他们刚才就在附近。"我说,"孩子可能还在医院周边。"
马嘉祺突然说:"不对。他们为什么要打那个电话?如果孩子已经拿到了,根本没必要再约你见面。"
我想了想,确实。张真源说过,有人一直在背后操控这一切。而我现在就像一只被钓上来的鱼,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开车。"我对丁程鑫说,"回医院。"
车子重新启动。夜风吹进车窗,带着一丝寒意。我握紧手中的奶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姜思思,你到底想让我知道什么?
车子刚转上主路,警笛声就响了起来。三辆闪着红蓝灯的警车从我们身边呼啸而过,朝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
"怎么回事?"丁程鑫皱眉。
我掏出手机,新闻推送已经炸开了:#某医院儿科病房发生绑架案# #疑似与三年前火灾案有关#
配图是医院楼下聚集的记者,还有几个模糊的黑衣人背影。我滑动屏幕,突然看到一条评论:
"城南废弃工厂里有动静,好像有人在打架。"
我立刻给丁程鑫指路:"往那边去。"
"可是警察已经过去了。"他说。
"那就赶在他们之前到。"我盯着手机屏幕,"我有种预感,这件事必须由我亲自解决。"
马嘉祺靠在座位上,轻声说:"你确定这不是另一个陷阱?"
我没有回答。车窗外的灯光越来越少,前方的道路变得越来越黑。我知道,不管前方等着我的是什么,我都必须走下去。
因为姜思思最后说的话,我一直记得:
"请一定要记住,不管别人说什么,我从来没有后悔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