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站在那里,像是钉在了地上。他手里那支烟明明灭灭,在夜色里划出一道微弱的光弧。
我往前走了几步,寒风吹得人睁不开眼。马嘉祺和丁程鑫也跟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刘耀文没有回答,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头的火光映出他略显疲惫的脸。
“你早就知道对不对?”我继续问,“关于姜思思,关于马嘉祺,关于那个孩子……”
他吐出一口烟雾,轻声说:“有些事,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不敢说。”
“为什么?”马嘉祺的声音比我想象中更平静,“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刘耀文终于开口:“因为有人在看着我们每一个人。你们查得越深,就越危险。”
“所以你就放任林知遥假扮成她?”我冷冷地说,“让她把我们引到这里来?”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会这么做。我只是……想保护你们。”
“保护?”我冷笑,“用谎言保护我们?用隐瞒保护我们?”
他放下烟,看着我:“亚轩,你还记得三年前那场火灾吗?那天晚上,我不是一个人去的。”
我的心脏猛地一跳。
“还有谁?”丁程鑫问。
“张真源。”刘耀文说,“是他告诉我,姜思思有问题。是他让我跟着她,看看她到底在做什么。”
我愣住。
张真源?
“后来呢?”马嘉祺问。
“后来……”刘耀文的眼神变得空洞,“我就看见她上了天台。她和马嘉祺说话的时候,我在楼下。她说了很多话,但我听不清。然后……然后她就点火了。”
“你为什么不阻止她?”我质问。
“我……”他的声音哽住了,“我被拦住了。”
“谁?”我几乎是在吼。
“张真源。”他说,“他抓住了我,不让我上去。”
我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丁程鑫问。
“因为他知道真相。”刘耀文低声说,“他知道姜思思是谁,也知道她为什么会上去。”
“她是为了救马嘉祺。”我说,“她替他承担了一切。”
刘耀文看了我一眼,眼神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不对。”他说,“她不是为了救马嘉祺……她是为了解脱。”
我愣住。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刘耀文继续说,“她知道自己是你的姐姐。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注定的。”
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
“所以她才选择死。”我说,“因为她不想让你知道这个真相。”
“她怕你知道后,会恨她。”刘耀文看着我,“她怕你会恨所有人。”
我闭上眼,脑海里浮现出姜思思最后一次看我的样子。
她笑着说:“亚轩,你会明白的。”
原来她早就在等这一刻。
“那你呢?”马嘉祺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会帮她?”
刘耀文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因为我也欠她一条命。”
“什么意思?”我问。
“当年,我差点害死一个人。”他说,“是姜思思救了那个人。她没要我报答,只让我答应她一件事。”
“什么?”我问。
“如果有一天她需要我帮忙,我就必须帮。”他说,“哪怕是要我撒谎,也要帮。”
我看着他,心里五味杂陈。
“那你现在告诉我们这些,不怕她生气?”我问。
“她已经死了。”刘耀文苦笑,“我也没必要再守着这个秘密了。”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一件事。
“你刚才说,有人在看着我们。”我盯着他,“是谁?”
他沉默了一下,才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一直在监视我们每一个人。”
“包括你?”丁程鑫问。
“包括我。”他说。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你最近过得不好?”我问。
他扯了扯嘴角:“还能怎么样?天天被人盯着,连睡觉都不敢闭眼。”
我叹了口气。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丁程鑫问。
“去找张真源。”刘耀文说,“他知道的比我们多。”
我点点头。
“走。”我说。
我们准备离开时,刘耀文突然叫住我。
“亚轩。”他低声说,“那个孩子……你要去看看他吗?”
我停下脚步。
“你觉得我该去吗?”我问他。
他看着我,眼神很认真:“你觉得他像谁?”
我想了想,说:“他像马嘉祺。”
“不。”他说,“他更像你。”
我愣住。
“为什么这么说?”我问。
“因为你的眼神,和他的眼神是一样的。”他说,“都是那种……藏不住情绪的人。”
我看着他,心里忽然有点酸。
“谢谢你。”我说。
他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我们上车,准备去医院找那个孩子。
车子启动前,我回头看了眼时代峰峻大楼。
夜色中,它显得格外冷清。
“你在想什么?”马嘉祺问。
“在想姜思思。”我说,“她最后到底想让我明白什么?”
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
我低头看着他手上的温度,心里忽然有点乱。
“你还记得那天晚上吗?”我问。
“哪天?”他问。
“你第一次见到她的那天。”我说,“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
他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是在M国认识她的。那时候我刚调过去,她来找我……说她是我以前的朋友。”
“她没告诉你她的身份?”我问。
“她只说她认识你。”他说,“她说她想帮你。”
我点点头。
“那你为什么不说?”我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他低下头,声音很轻:“因为我害怕。”
“怕什么?”我追问。
“怕你恨我。”他说,“怕你再也不理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心里有点疼。
“我不会的。”我说,“就算你骗了我,我也不会不理你。”
他抬起头,眼睛红红的。
“真的吗?”他问。
“真的。”我点头,“因为……我也骗了你啊。”
他愣住:“你骗我什么?”
“我早就知道你是队长。”我说,“但我一直装作不知道。”
他笑了,笑得有点苦。
“你这个人……”他摇头,“总是这样,把什么都藏起来。”
“那你呢?”我反问,“你也总把事情一个人扛着。”
他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我的手。
丁程鑫在前面轻咳了一声:“那个……我们要不要先去医院?”
我们这才回过神来。
“走吧。”我说。
车子驶入夜色中,窗外的霓虹灯一闪而过。
我靠在座位上,闭上眼。
脑海里全是姜思思的样子。
她笑着对我说:“亚轩,你会明白的。”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可她却已经不在了。
车子突然急刹车,我差点撞上前座。
“怎么了?”我问。
司机指着前方:“前面好像出事了。”
我们下车,看到前面围着一群人。
一辆救护车正停在路边,医护人员正在抬担架。
我走近一看,愣住了。
担架上的人……竟然是林知遥。
她脸色苍白,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
“她怎么了?”我赶紧问。
一名医生说:“她在路上晕倒了,我们刚把她送来。”
我蹲下来看她,她似乎还有意识。
“亚轩……”她虚弱地喊我。
“我在。”我握住她的手。
“对不起……”她声音很轻,“我骗了你。”
“没关系。”我说,“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她摇摇头:“我必须说完……那个孩子……他在医院……但他不是马嘉祺的。”
我和马嘉祺同时愣住。
“你说什么?”我问。
“他是……你的。”她看着我,“从一开始,就是你的。”
我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
“你怎么会知道?”我问。
“因为……我是她的好朋友。”她说,“她告诉我一切……包括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我看着她,心里翻江倒海。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问。
“因为她怕。”林知遥说,“她怕那个人会找到孩子……也怕你会恨她。”
“她应该告诉我的。”我声音发抖。
“她试过。”林知遥说,“但她还没来得及说,就发生了那场火灾。”
我闭上眼,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她真是个傻瓜。”我说,“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林知遥轻轻笑了:“因为她爱你。”
我睁开眼,看着她。
“现在……”她声音越来越弱,“那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她的手慢慢松开我的。
我愣住了。
“林知遥!”我喊她。
医生赶紧上前检查。
几秒钟后,他摇了摇头。
“她走了。”他说。
我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马嘉祺蹲下来,抱住我。
“对不起。”他说,“都是我的错。”
“不。”我摇头,“是我们的错。我们都不够勇敢。”
丁程鑫站在我旁边,没说话。
夜风呼啸,吹得我全身发冷。
我看着林知遥安静的脸,心里默默发誓。
“我会找到那个人。”我说,“我会让那个孩子有个家。”
马嘉祺紧紧抱着我:“我会陪着你。”
我点点头。
“走吧。”我说,“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
车子再次启动,驶向医院。
我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夜色。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我要找到那个孩子。
我要告诉他,他的妈妈有多爱他。
\[未完待续\]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刺得人鼻腔发疼。我站在儿科病房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门把手上冰凉的金属纹路。
"你准备好了吗?"马嘉祺轻声问。
我没有回答。玻璃窗内的小床空荡荡的,被单上印着歪歪扭扭的小熊图案。护士说孩子正在做检查,要等半小时才能回来。
丁程鑫突然拽了下我的衣袖:"有人来了。"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穿深色西装的男人走出来,手里抱着一束白玫瑰。他径直走到我们面前,把花插进病房门口的花瓶里。
"张真源呢?"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把外套搭在椅背上:"他让我来接你去谈话室。"
"我不去。"我说,"我要等那个孩子回来。"
男人沉默几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抱着婴儿,脸上带着虚弱的笑。姜思思。
"这是她在产房拍的最后一张照片。"他说,"她本来想给你看的。"
我的手攥紧了又松开。照片边缘有烧焦的痕迹,像是从某场火灾里抢出来的。
"张真源在哪?"我问。
"地下二层,审讯室。"他说,"他说如果你不来,就把这些都烧掉。"
我跟着他走进电梯时,听见马嘉祺在身后问:"需要我陪你吗?"
电梯门缓缓闭合,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自己说:"不用。"
审讯室的灯管嗡嗡作响。张真源坐在桌边,面前摆着三本黑色笔记本。他比上次见面时瘦了很多,下巴上留着没刮干净的胡茬。
"坐。"他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没动。
"姜思思留下的。"他推过来一本笔记本,"她让你十六岁生日那天看。你错过了对吧?因为那天你在医院陪马嘉祺做手术。"
我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知道你会错过。"他说,"所以她录了视频。但那个视频现在在别人手里。"
"谁?"我问。
他翻开自己的笔记本:"三年前火灾当晚,时代峰峻大楼里有七个人。除了你、马嘉祺、姜思思、刘耀文、我和张极,还有两个人。"
"是谁?"
"一个是你现在的主治医生。"他说,"另一个……是孩子的生父。"
审讯室的冷气开得太足。我看着他翻到某页笔记,上面画着潦草的时间线。2019年6月17日那栏写着:23:47,天台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