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装箱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像一串钉子敲在铁皮上。宋亚轩握着枪的手心已经全是汗，指节发白。丁程鑫站在门口没动，火光熄灭后他整个人仿佛融进了黑暗。
“你到底跟不跟？”丁程鑫声音压得更低，“再拖下去，连你也会变成陈雨泽那样。”
宋亚轩盯着他耳后那块皮肤。记忆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三年前那个暴雨夜，他们躲在医院地下室，马嘉祺也在。那时候丁程鑫还穿着白大褂，脸上带着笑，说想当个医生。
现在他身上只剩冷漠。
“你也是宿主。”宋亚轩开口，声音沙哑，“和马嘉祺、林雪一样。”
丁程鑫没否认。他看了眼地上的陈雨泽，眼神里有片刻的犹豫，但很快又恢复了冷静。
“我比他们更早被选中。”他说，“但我逃了。”
宋亚轩还没来得及追问，门外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紧接着是金属摩擦的声音，像是有人用刀划过集装箱表面。
“他们来了。”丁程鑫迅速拉开门，雨水混着冷风扑进来，“走！”
宋亚轩没动。他低头看了眼陈雨泽，尸体已经冰凉。U盘还在他手里攥着，两个金属片硌得掌心生疼。
“你为什么找我们？”他问。
丁程鑫皱眉：“我刚才说过了，我有追踪器。”
“不是这个。”宋亚轩盯着他，“你是逃兵，为什么还要冒风险来找我们？”
丁程鑫沉默了几秒。外面的脚步声停了，似乎有人在门外站着。
“因为我知道他们在找什么。”他低声说，“也知道你和马嘉祺不是他们的目标。你们只是诱饵。”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宋亚轩猛地冲过去，一把拽住丁程鑫衣领，把他往身后推。两人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你说什么？”他咬牙，“诱饵？”
丁程鑫没挣扎，反而笑了：“你还不明白吗？组织早就知道马嘉祺会去找姜思思。他们故意放出消息，就是为了引你们上钩。”
宋亚轩心头一紧。他想起刚才林雪说的“下次见面”，想起她脖子后的针孔，还有那句“我会杀了你”。
“所以林雪……”他喃喃道。
“她也不是目标。”丁程鑫低声说，“她是陷阱。”
门外的锁开了。丁程鑫忽然抓住宋亚轩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
“听着，”他的声音急促，“如果你想活命，现在就走。别管马嘉祺，别管姜思思，也别管陈雨泽。”
宋亚轩愣住了。他能感觉到丁程鑫的手在抖，但眼神依旧坚定。
“为什么？”他问。
“因为你是我唯一的希望。”丁程鑫说完，猛地推开他，转身迎向门口。
宋亚轩被推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他看到丁程鑫走出去，门在他身后关上。外面传来几声低语，然后是脚步声远去。
他一个人留在集装箱里，耳边只有雨声。
宋亚轩靠在墙边，心跳还没缓过来。他摸了摸口袋里的U盘，指尖碰到一片温热的血迹。
那是林雪留下的。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林雪说“下次见面”，但她明明已经失去了大部分记忆。为什么会记得这句话？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那几张照片前。模糊的人影中，姜思思的脸若隐若现。他伸手去碰那张照片，指尖却碰到一个凸起的地方。
照片背面粘着一张纸条。
他小心地撕下来，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一行字：
【码头C区，午夜，穿灰色外套的男人】
下面还有一个坐标。
宋亚轩皱眉。这是什么意思？是谁留下的？
他正想着，集装箱外传来一阵引擎轰鸣。接着是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宋亚轩！”是马嘉祺的声音，“你在里面吗？”
宋亚轩立刻把纸条塞进口袋，快步走到门口。
门刚打开一条缝，马嘉祺就冲了进来，浑身湿透，脸色很难看。
“你怎么还在这儿？”他一把拉住宋亚轩胳膊，“外面全是他们的人！”
“你找到姜思思了吗？”宋亚轩问。
马嘉祺摇头：“她不在B区。但我在仓库里发现了这个。”他掏出一个金属盒子，里面装着几支注射器。
“记忆共享液？”宋亚轩皱眉。
“不是。”马嘉祺摇头，“是‘逆向提取剂’。可以清除共享的记忆，但副作用是……”他顿了顿，“会导致永久性失忆。”
宋亚轩心头一震：“你是说，林雪可能……”
“她已经被清洗过了。”马嘉祺低声说，“但她还记得你。”
宋亚轩愣住。
“你怎么知道？”他问。
马嘉祺看着他，眼神复杂：“因为她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的名字。”
宋亚轩摸了摸口袋里的纸条。原来不只是这一张。
“她到底想告诉我们什么？”他喃喃道。
“我不知道。”马嘉祺摇头，“但我知道一件事——今晚十二点，有个接头人会在码头C区出现。他说他知道关于‘记忆共享液’的一切。”
宋亚轩看向窗外。雨还在下，远处的探照灯像一只只眼睛，扫过整个港口。
“我们要去。”他说。
马嘉祺点头：“我已经安排好了路线。但有一件事你得知道——接头人穿的是灰色外套。”
宋亚轩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林雪的纸条上写的。”马嘉祺说，“怎么了？”
宋亚轩没回答。他掏出自己那张纸条，递给马嘉祺。
马嘉祺看完后脸色变了。
“看来，”他低声说，“我们都被她算计了。”
“或者，”宋亚轩看着窗外的雨幕，“她在帮我们。”
午夜时分，宋亚轩和马嘉祺躲在码头C区的集装箱后。远处有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正在等什么人。
“你确定是他？”宋亚轩问。
“不确定。”马嘉祺握紧匕首，“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男人站在路灯下，时不时看表。风吹过海面，带着咸腥味。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们什么？”宋亚轩小声问。
“如果他是真的接头人，”马嘉祺说，“他会告诉我们‘记忆共享液’的真正来源，以及……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宋亚轩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猛地转身，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
丁程鑫。
“我说过让你走。”他低声说。
“你骗了我。”宋亚轩盯着他，“你根本不是逃兵。”
丁程鑫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叹了口气。
“我是逃兵。”他说，“但我也是猎人。”
马嘉祺警觉地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
丁程鑫没有回答。他走向那个穿灰色外套的男人，举起手示意对方别动。
男人看到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终于等到你了。”他说。
丁程鑫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
是一枚徽章。
男人的笑容瞬间凝固。
“你……”他声音颤抖。
丁程鑫没有废话，直接扣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抽出匕首。
“组织不需要叛徒。”他说。
男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丁程鑫割开了喉咙。
鲜血喷洒在潮湿的地面上，和雨水混在一起。
宋亚轩和马嘉祺呆在原地。
“你到底是什么人？”马嘉祺问。
丁程鑫擦掉脸上的血，转头看向他们。
“我是来结束这一切的。”他说，“你们愿意帮我吗？”
宋亚轩看着地上的尸体，心里一阵发寒。
他知道，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 \[本章完\]丁程鑫的刀尖还在滴血。海风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混着雨水打在脸上。
宋亚轩往后退了半步，后背撞到集装箱冰冷的铁皮。他闻到铁锈味，还有某种消毒水的气味——和三年前医院地下室的味道一模一样。
马嘉祺的手按在腰间匕首上，指节发白。他的呼吸变得很重，像是要把空气撕开。
丁程鑫转身时，路灯在他脸上投下阴影。他看着他们，像是在等什么反应。
“你杀了他。”宋亚轩开口，声音发紧，“就这么……杀了他？”
丁程鑫低头看了眼尸体，又抬头：“你们想不想知道‘记忆共享液’的真相？”
马嘉祺冷笑一声：“你就是真相？”
丁程鑫没说话。他弯腰从尸体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U盘，递过来。
“拿着。”他对宋亚轩说，“这是你要找的东西。”
宋亚轩没动。他的手还在颤抖，刚才推门时撞到的疼突然涌上来。
“你怎么会有这个？”马嘉祺问。
丁程鑫把U盘放在地上。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很轻，但在雨夜里格外清晰。
“因为我是组织派来的。”他说，“一开始就是。”
宋亚轩的胃部抽搐了一下。他想起陈雨泽死前说的话，想起林雪的纸条，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跟着马嘉祺来到这个港口。
“那你现在算什么？”他问，“叛徒？还是……猎物？”
丁程鑫笑了。那笑容让他看起来更冷了。
“我是个诱饵。”他说，“就像你和马嘉祺一样。”
马嘉祺猛地抽出匕首。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寒光。
“你他妈别玩文字游戏。”他说，“要么说清楚，要么——”
“要么怎样？”丁程鑫打断他，“再死一个？”
空气突然凝固。
宋亚轩听到远处有警笛声。可能是警察，也可能是其他人。
“听着。”丁程鑫压低声音，“你们只有十分钟。那个U盘里有所有宿主的名单，包括姜思思。但你们得快点。”
马嘉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弯腰捡起U盘。
“你呢？”他问。
“我得留下。”丁程鑫说，“他们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
宋亚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他看着丁程鑫，突然觉得这个人比之前更陌生了。
“等等。”他终于开口，“你说我是你的希望……什么意思？”
丁程鑫转头看他。雨落在他睫毛上，像某种信号。
“因为你还没被感染。”他说，“你是唯一干净的。”
宋亚轩愣住了。
“什么感染？”马嘉祺问。
丁程鑫没回答。他后退一步，隐入黑暗中。
“快走。”他的声音从雨幕里传来，“别回头。”
宋亚轩站在原地，直到马嘉祺拽他胳膊。
“走！”马嘉祺咬牙，“现在！”
他们沿着集装箱之间的缝隙跑。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分不清是追兵还是幻觉。
宋亚轩摸到口袋里的两张纸条。一张是林雪留的，一张是照片背后的。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两行字迹完全一样。
同一个笔迹。
同一个警告。
他们跑到一辆货车后面停下。马嘉祺喘着粗气，把U盘塞进宋亚轩手里。
“你拿着。”他说，“我总觉得不对劲。”
宋亚轩点头。他的手指碰到U盘，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想起陈雨泽的尸体。
“你觉得丁程鑫说的是真的吗？”他问。
马嘉祺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件事——刚才那个男人，他不该死。”
宋亚轩抬头看他：“为什么？”
“因为他看表。”马嘉祺低声说，“他在等别人。”
远处传来引擎轰鸣。不是警笛，是摩托车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蹲下身。
车灯刺破雨幕，直冲他们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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