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点砸在废弃医院的铁皮屋顶上，发出密集的敲打声。宋亚轩和马嘉祺躲在门后，透过生锈的门缝观察着走廊尽头那扇虚掩的门。
"里面有人。"马嘉祺低声说，手指轻轻按在门把手上。
宋亚轩点点头，从口袋里摸出注射器。金属外壳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的手有些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决定。
门被推开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墙壁上斑驳的水渍像扭曲的面孔，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玻璃瓶。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还有仪器运转的嗡鸣。
"她在这里。"宋亚轩说。
两人沿着走廊前行，脚步踩在地板上发出细微的吱呀声。走到尽头的房间前，他们看到林雪正坐在操作台前，手里握着一支注射器。
"你来了。"林雪没有抬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宋亚轩停下脚步。他看着林雪，突然发现她的眼睛比平时更亮，像是藏着什么秘密。
"丁程鑫告诉我你的事了。"他说。
林雪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宋亚轩手中的注射器上。"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知道真相。"宋亚轩向前走了一步，"关于我，关于你，关于这一切。"
林雪站起身，慢慢走近。她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当她走到宋亚轩面前时，两人之间只隔着半臂的距离。
"你闻到这味道了吗？"她突然说，"消毒水混着铁锈的味道。每次执行任务，我都会闻到这个味道。"
宋亚轩愣了一下。他确实闻到了，只是没在意。现在被她说出来，那种刺鼻的气味似乎变得更强烈了。
"小时候，"林雪继续说，声音很轻，"我总是在这里玩。哥哥说这里不安全，可我还是偷偷跑来。我喜欢这里的味道，就像……"她顿了顿，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就像回家的感觉。"
马嘉祺站在门口，双手紧握成拳。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你知道我是谁。"宋亚轩说。
"你是0号实验体。"林雪伸手，指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却在最后一刻收回，"也是唯一一个成功融合记忆的人。"
"那你呢？"宋亚轩追问，"你是组织的清道夫，可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不下杀手？"
林雪的眼神变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眼底翻涌。她后退一步，靠在墙边，手指紧紧攥着注射器。
"因为我记得。"她说，"即使他们抹去了我的记忆，可我还是记得。"
就在这时，警报声突然响起。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医院里回荡，红灯闪烁不停。
"他们来了。"马嘉祺转身冲向门口，"快做决定！"
宋亚轩看向林雪。她站在那里，神情平静，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一刻。
"你知道怎么唤醒她的记忆。"林雪将注射器递给他，"用你的记忆。"
"不行！"马嘉祺大喊，"那会让你陷入昏迷！"
宋亚轩没有说话。他接过注射器，感受到冰凉的金属触感。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注入体内，他的记忆会通过共享液扩散出去。一旦成功，林雪就能恢复所有记忆，但他可能会失去意识，甚至永远醒不过来。
"你疯了吗？"马嘉祺抓住他的手腕，"你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宋亚轩看着他，第一次发现马嘉祺的眼里有泪光。"你说过，我不是机器。"
"可你也不是英雄！"马嘉祺的声音有些哽咽，"你为什么要为她冒这个险？"
"因为她记得我。"宋亚轩轻轻说，"就像我记得你一样。"
林雪突然笑了。那是一个苦涩的笑容，带着某种解脱。"你们两个……总是这样。为了别人，什么都不管。"
警报声越来越急促。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越来越近。
"时间不多了。"林雪说，"你想救我，对吗？那就开始吧。"
宋亚轩深吸一口气。他握紧注射器，走向林雪。当针头刺入皮肤的那一刻，他感到一阵刺痛，随即是一股暖流顺着血管流淌。
"闭上眼睛。"他对林雪说。
她照做了。
画面开始浮现。他看到一个小女孩在走廊里奔跑，笑声清脆。一个男人追在后面，脸上带着无奈的笑容。那是丁程鑫，林雪的哥哥。
"小雪！别跑那么快！"
"我要去找妈妈！"
"妈妈在实验室，你不能去。"
"我能！我要告诉妈妈，我学会背诗了！"
记忆碎片越来越多。他看到林雪第一次注射记忆共享液时的痛苦表情，看到她在训练室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射击，看到她执行第一个任务时颤抖的手指。
"够了！"
一声尖叫打断了记忆流动。林雪睁开眼睛，泪水滑落脸颊。
"我记起来了……"她喃喃道，"我全都记起来了……"
外面的门被撞开。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枪口直指三人。
"快走！"林雪突然推开宋亚轩，转身举枪，"我来拖住他们！"
"你疯了吗？"马嘉祺拉住宋亚轩的手腕，"她不可能活着出来的！"
但宋亚轩已经听不到他在说什么。他的视线模糊，身体摇晃。记忆的反噬开始了。
"宋亚轩！"马嘉祺一把扶住他，"坚持住！"
林雪在枪林弹雨中穿梭，动作精准而高效。她记得每一个战术动作，记得每一种武器的使用方式。这些都是组织教给她的，但现在，她要用这些来保护他们。
"快带他走！"她的声音从混乱中传来，"去地下二层！那里有答案！"
马嘉祺咬牙，扛起已经失去意识的宋亚轩，冲向楼梯。身后传来激烈的枪战声和爆炸的轰鸣。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烧焦的金属味。墙上布满了弹孔，地面上躺着几具尸体。
"撑住……"马嘉祺将宋亚轩靠墙放下，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剂，"你不能死，明白吗？你还没告诉我，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宋亚轩没有反应。他的呼吸微弱，脸色苍白。
马嘉祺的手在发抖。他从未如此害怕过。不是怕死，而是怕失去这个人。
"你答应过我的。"他低声说，额头抵着宋亚轩的肩膀，"你说你会一直陪着我。你说……"
话未说完，身后的门突然被推开。一道身影踉跄着跌进来。
是林雪。她的衣服破烂，身上满是血迹。但眼神清澈，不再冰冷。
"他还活着吗？"她喘着气问。
马嘉祺没有回答。他只是紧紧抱着宋亚轩，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留住。
林雪跪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支新的注射器。"这是陈雨泽留下的最后一批解毒剂。"
"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我知道他会需要。"林雪将注射器递给马嘉祺，"快点，时间不多了。"
马嘉祺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注射器。当针头刺入皮肤的那一刻，宋亚轩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
外面的枪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他们来了。"林雪站起身，看着门外闪烁的红蓝灯光，"我们得走了。"
马嘉祺点点头，轻轻抱起宋亚轩。他的体重比想象中轻，仿佛随时会化作一缕烟消散。
"等等。"林雪突然说，"还有一件事。"
她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笑容灿烂。
"这是……"
"是我们。"林雪轻声说，"在一切都还没开始之前。"
\[未完待续\] | \[本章完\]马嘉祺的手指在注射器上收紧，指节发白。他看着宋亚轩苍白的脸，喉咙发紧。
"快点。"林雪低声催促，眼睛盯着门外闪烁的警灯，"他们不是警察。"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传来。紧接着是沉重的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马嘉祺拔掉针管保护套。金属针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的手很稳，可心跳却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撑住。"他咬牙，将针头扎进宋亚轩的手臂。
药剂推进体内的瞬间，宋亚轩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他的手指抓住马嘉祺的衣袖，眼神涣散。
"醒过来。"马嘉祺用拇指擦过他冰冷的手背，声音压得很低，"你答应过我的。"
林雪已经退到门边，握枪的手指关节泛白。她看着门外，眼神突然变了。
"是陈雨泽。"
马嘉祺抬头。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站在走廊尽头。黑色风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里握着一把消音手枪。
"你们不该来这里。"陈雨泽开口，声音沙哑，"尤其是你。"
他的枪口对准的是林雪。
林雪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你一直都知道，对吗？关于我，关于他，关于所有的事。"
陈雨泽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宋亚轩身上，眼神复杂。
"他快不行了。"马嘉祺站起身，挡在宋亚轩面前，"如果你真想杀我们，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陈雨泽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却没有开枪。他的喉结动了动，像是在挣扎。
"你记错了。"他忽然说，"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是'别碰那支笔'。"
马嘉祺愣住了。
记忆翻涌而来。那个闷热的下午，教室里风扇吱呀作响。他刚要伸手去拿桌上的钢笔，身后传来一句话：
"别碰那支笔。"
他回头，看到一个瘦高的男生站在门口，手里抱着文件夹。阳光从背后照进来，让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那是……"马嘉祺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的替身。"陈雨泽轻声说，"我一直在等你认出来。"
林雪的枪口微微下垂。她看着陈雨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
"所以你是……"
"我是第一个实验体。"陈雨泽终于扣动扳机。
枪声响起的那一刻，林雪扑向马嘉祺。子弹擦着她的肩膀飞过，打在墙上溅起火花。
"走！"她大喊，"去地下三层！"
马嘉祺不敢再犹豫。他一把抱起宋亚轩，冲向楼梯。身后传来激烈的枪战声。
地下室的空气更加闷热。墙上的裂痕像蛛网般蔓延。马嘉祺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
"坚持住……"他一边跑一边说，"马上就到了。"
宋亚轩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的手指紧紧抓住马嘉祺的衣服，嘴唇翕动，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在这儿。"马嘉祺放慢脚步，轻轻调整他的姿势，"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宋亚轩的眼神渐渐聚焦。他看着马嘉祺，嘴角微微扬起。
"你总是……这么吵。"
马嘉祺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他想骂人，却哽咽得说不出话。
"地下三层……"宋亚轩艰难地开口，"不是终点。"
"什么意思？"
"还有……地下四层。"
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震动起来。天花板簌簌落下灰尘，墙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们在炸楼！"马嘉祺抬头看向天花板，"我们必须马上出去！"
宋亚轩的手指在他掌心轻轻收紧。"先……救她。"
马嘉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林雪正从楼梯口跌跌撞撞地跑下来，身后追着几个黑衣人。
"这边！"马嘉祺举起手枪。
枪声再次响起。混着爆炸的轰鸣，震得地面都在颤抖。
"扶住他！"林雪冲到近前，一把扯开宋亚轩的衣领。她摸到颈后的金属片，瞳孔骤然收缩。
"他们给他装了定位器。"
"什么时候？"
"刚才昏迷的时候。"林雪掏出一把小刀，"必须立刻取出来。"
"等等——"
马嘉祺话还没说完，林雪已经动手了。刀尖划开皮肤的瞬间，宋亚轩的身体猛地绷紧。
"忍着。"
血顺着刀口流下来，滴在马嘉祺的手腕上。温热的，黏腻的。
"找到了。"林雪用镊子夹出一块米粒大小的金属片，"但他们一定还有备份系统。"
"什么意思？"
"我们只有十五分钟。"林雪将金属片扔在地上，"十五分钟后，他们会重新定位到这里。"
马嘉祺低头看着怀中的宋亚轩。他的脸色比刚才好了一些，但呼吸依然微弱。
"撑住。"他轻声说，"这次我来带你逃出去。"
宋亚轩的嘴角动了动，像是想笑。
"闭嘴……"马嘉祺红着眼睛，"你不准死，听见没有？"
"好啊……"宋亚轩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那你说……下次见面，你会说什么？"
马嘉祺的手指微微收紧。
"我会说……"
话音未落，整栋建筑突然剧烈晃动。一道巨大的裂缝从地面蔓延而上。
"走！"林雪大喊，"电梯井还能用！"
马嘉祺抱紧宋亚轩，冲向电梯。身后传来林雪上膛的声音。
"这次……换我保护你们。"她说。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那一刻，马嘉祺看到陈雨泽站在走廊尽头。他没有追上来，只是举起了手。
像是在告别。
电梯开始下降。显示屏上的数字不断跳动：B3→B4→B5……
"这地方根本不该存在。"马嘉祺看着不断下降的楼层，"政府不可能允许地下五层的建筑。"
"所以这里不是医院。"宋亚轩突然开口，声音依然虚弱，"是实验室。"
"什么实验室需要建在地下五层？"
宋亚轩的手指轻轻动了动，抓着马嘉祺的衣袖。
"克隆……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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