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刚想开口，马嘉祺已经起身把窗帘拉严实。"外面不安全。"他说，"组织的人还在找我们。"
门被推开时，林雪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她换了身衣服，肩膀上的绷带隐约可见。
"你醒了正好。"她把袋子放在桌上，"吃点东西。"
食物的香气混着药味在空气里纠缠。宋亚轩勉强坐起来，胃里一阵翻涌。
"不想吃？"林雪看着他的脸，"那先喝汤。"
马嘉祺扶住他的后背。汤勺碰着碗沿发出清脆的响，宋亚轩盯着那只手，忽然发现他虎口有道新鲜的疤痕。
"什么时候弄的？"他伸手去碰。
马嘉祺缩回手："逃生的时候。"
林雪突然站起来："我去看看走廊有没有人。"
门关上后，房间里只剩点滴器的滴答声。
"他们在销毁证据。"马嘉祺低声说，"这几天政府那边在处理善后。那个实验室……"
宋亚轩盯着他没说完的话。
"不止一个。"马嘉祺终于继续，"我们在那本笔记本上发现了其他坐标。"
窗外传来救护车鸣笛。宋亚轩感觉心脏跳得厉害，像是要把胸腔撞开。
"你打算去？"宋亚轩问。
马嘉祺没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枪盒上，那是林雪带来的。
"我知道你要去。"宋亚轩抓住他的衣角，"带上我。"
"你连站都站不稳。"
"过两天就好。"宋亚轩的手指收紧，"没有我，你们进不去核心区域。"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马嘉祺伸手探他额头的温度，指尖冰凉。
"等你能自己吃饭。"他说，"我们就出发。"
门突然被推开。林雪脸色发白地站在门口："他们找到这里了。"
玻璃窗爆裂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子弹打碎了窗框，木屑四溅。
"快走！"马嘉祺一把抄起床头的枪盒，拽着宋亚轩往床底压。林雪翻身扑到门边，两枪打掉了天花板上的灯。
黑暗中，脚步声从楼梯传来。至少有六个人，靴子踩在台阶上的声音很重。
"从后门。"林雪低声说，"我来断后。"
马嘉祺拖着宋亚轩往浴室挪。热水管被打穿，水柱喷射而出。宋亚轩的伤口又开始渗血，染红了纱布。
"坚持住。"马嘉祺把他扛在肩上，"我数三下。"
第一声枪响来自走廊。林雪开了火。
第二声是玻璃炸裂。
第三声，马嘉祺踹开了防火门。
楼道里浓烟滚滚。有人在喊什么，但听不清。马嘉祺顺着楼梯往下冲，脚下的台阶不断震动。宋亚轩感觉自己要散架了。
"放我下来……"他喘着气，"你跑不掉的。"
"少废话。"马嘉祺咬紧牙关，"你答应过我的事还没做完。"
楼下传来引擎轰鸣。一辆黑色轿车正堵在出口，车窗降下半截，露出半张戴墨镜的脸。
"丁程鑫？"宋亚轩眯起眼。
马嘉祺没说话，转身冲向另一侧的消防通道。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擦着他的耳际飞过。
"左转！"林雪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停车场B2层有接应车。"
马嘉祺拐进地下车库时，腿已经有些发软。宋亚轩比刚才更沉了，呼吸也变得急促。
"撑住。"他低声说，"马上就到了。"
前方传来引擎声。不是一辆车，是三辆。
"是他们。"林雪在对讲机里警告，"别过去！"
马嘉祺停下脚步。冷汗顺着脊背滑落。他摸到宋亚轩的脉搏，很弱。
"听着。"他贴在他耳边，"我把你放下，你躲在这儿。"
"不行……"宋亚轩抓住他的衣领，"核心区域的密码……只有我能解开。"
马嘉祺看着他苍白的脸。那些记忆共享的画面闪过脑海——宋亚轩在暴雨中摔倒，被拖进实验室，注射针头扎进脖颈，尖叫，黑暗……
"你这个疯子。"马嘉祺低声骂了一句，把他背起来，"那咱们就一起疯到底。"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从入口传来。黑衣人举着武器包抄过来。
马嘉祺钻进旁边的一排储物柜。宋亚轩的血滴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痕迹。
"别睡。"他轻声说，"跟我说话。"
"你……真傻。"宋亚轩声音虚弱，"为了一个……任务……"
"不是任务。"马嘉祺握紧他的腿，"是为了你。"
宋亚轩动了动嘴唇，但没发出声音。他的手指还抓着马嘉祺的衣角，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对讲机突然响起："我在西侧出口。"是林雪，"车能开进来，但只有三十秒窗口期。"
"听到了吗？"马嘉祺拍了拍宋亚轩的脸，"撑住。"
他深吸一口气，冲出藏身处。枪声立刻响起，子弹打在墙上溅起火花。
"快点！"林雪在喊。
马嘉祺跃上车顶，借力翻进副驾驶座。林雪猛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后座！"她喊。
马嘉祺把宋亚轩塞进去，自己翻到后排。宋亚轩蜷缩着，脸色惨白，嘴唇发青。
"他失血太多。"林雪一边开车一边看后视镜，"前面有个废弃的地铁站。"
"去那儿干吗？"马嘉祺检查宋亚轩的伤口，"那里早就不通了。"
"有个医生在那里。"林雪语气坚定，"她帮过我几次。"
马嘉祺没再问。他脱下外套压在宋亚轩胸口，用膝盖顶住止血。宋亚轩的呼吸越来越浅。
"醒醒！"他拍他的脸，"看着我！"
宋亚轩的眼皮颤动，勉强睁开一条缝。他的视线模糊，但还是认出了马嘉祺。
"别……放弃。"他含糊地说，"还记得……你说过的吗？"
马嘉祺愣了一下。他当然记得。那是三天前的事，宋亚轩刚醒来的时候。他说等宋亚轩能自己吃饭，就带他去下一个目标点。
"我记得。"马嘉祺的声音有点哑，"所以你得活着。"
宋亚轩想笑，却只扯动了嘴角。他的手松开了马嘉祺的衣角，慢慢垂下去。
"不行！"马嘉祺抓住他的手腕，"握紧我的手！"
宋亚轩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在马嘉祺掌心留下一道温热的触感。
林雪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冲进地铁站的入口，车灯照亮了锈迹斑斑的轨道。
"医生在哪儿？"马嘉祺跳下车，把宋亚轩抱起来。
"跟我来。"林雪带着他们穿过几道铁门，最后停在一扇红色门前。
门打开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站在里面。她手里拿着针筒，眼神冷静。
"把他放床上。"她说。
马嘉祺把宋亚轩轻轻放下。女人检查了一下他的状况，转身从架子上取了个瓶子。
"这是特制的止血凝胶。"她解释道，"但需要十分钟生效。"
马嘉祺站在床边，看着女人熟练地处理伤口。她的动作很稳，像是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手术。
"你是谁？"他问。
"一个老朋友。"女人没抬头，"林雪救过我的命。"
马嘉祺看向门口。林雪靠在墙上，手里握着枪，随时准备应对追兵。
"他能活下来吗？"马嘉祺问。
女人沉默了几秒："如果接下来半小时没人打扰的话。"
马嘉祺点点头。他走到林雪身边，接过她手里的枪。
"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等等。"林雪抓住他的胳膊，"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马嘉祺看了眼床上的宋亚轩。他的呼吸平稳了一些，但脸色还是很差。
"那就让他们来找吧。"他说。
地铁站外，夜色如墨。远处传来警笛声，但不知道是敌是友。
马嘉祺握紧枪柄，走向出口。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组织不会善罢甘休，而他们还有更多地方要去，更多真相要揭开。
宋亚轩必须活下去。
因为有些承诺，还没兑现。
\[未完待续\] | \[本章完\]地铁站的通风口发出呜咽般的风声。马嘉祺蹲在铁门后，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听见远处传来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三辆车，和刚才车库里的追兵数量对得上。
"他们来得好快。"林雪把弹匣重新装满，"那个医生……"
话音未落，枪声突然炸响。子弹穿透铁门，在墙上撞出火星。马嘉祺翻身滚到另一边的掩体后，听见宋亚轩床边的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警报。
"伤口裂开了！"医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别让他们打扰治疗！"
马嘉祺咬紧牙关。他摸到口袋里还剩两枚手雷，金属外壳已经被体温焐得发烫。林雪比了个手势，示意从侧面包抄。
"等等。"马嘉祺拦住她，"听。"
追兵的脚步声突然变得混乱。有人在喊叫，但不是中文。紧接着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像是有人被撂倒了。
"不是组织的人。"林雪皱眉，"是雇佣兵。"
马嘉祺握枪的手一紧。他记得那些人的声音——三年前在边境，也是这样的口音。那天他们接到任务去救一个被困的研究员，结果发现对方早就被卖给了黑市。
"他们在找什么。"他盯着门外晃动的光束。
林雪没说话。她的目光落在马嘉祺的虎口上。那里有道新鲜的疤痕，和宋亚轩昏迷时反复念叨的数字一样深。
枪声再次密集起来。这次是从地下车库另一头传来的。追兵开始慌乱地寻找掩体，有人用生硬的中文大喊"撤退"。
马嘉祺抓住机会冲到门口。他看见一个人影躲在立柱后面，手里握着的枪和他的一模一样。
"张真源？"他脱口而出。
那人抬起头。左脸的擦伤还没结痂，是上周在实验室逃生时留下的。他比了个手势——那是他们小队解散前约定的暗号。
马嘉祺的手指松开扳机。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张真源突然瞪大眼睛，朝他身后开了一枪。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头顶炸开。马嘉祺转身时，看见一颗催泪弹滚进通道。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带着刺鼻的气味。
"带走宋亚轩！"张真源喊，"他们要活的！"
马嘉祺冲回房间。医生正在给宋亚轩注射最后一剂药剂，他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要醒了。
"现在不能移动他。"医生说。
追兵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马嘉祺听见锁扣转动的声音，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他们带来了破门工具。
"往隧道跑。"医生打开后门，"轨道尽头有个紧急出口。"
林雪抱起宋亚轩时，他忽然睁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嘘。"马嘉祺贴在他耳边，"等你能自己走路，我就带你回家。"
宋亚轩的手指轻轻勾住他的衣角，就像从前每次执行任务时那样。
隧道里的风呼啸着吹来。远处传来火车鸣笛，不知是真实的声音，还是记忆里的回响。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会遇到什么。但此刻，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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