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周日清晨，越前龙马比约定时间提前半小时到达训练场。

昨晚他几乎没怎么睡，脑海里全是那个短暂的拥抱和藤原凛泛红的耳尖。

他放下背包，开始做热身运动，试图驱散那些扰乱心绪的画面。

"你也来得这么早。"

藤原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越前龙马转身，看到她站在晨光中，黑发扎成高马尾，白色运动服衬得她的皮肤几乎透明。

她手里拿着两杯便利店的热咖啡，递给他一杯。

"睡不着。"越前龙马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两人同时缩了一下。

"我也是。"藤原凛低头啜了一口咖啡，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在想比赛的事。"

越前龙马点点头，不确定是否该提起昨天的那个拥抱。最终他决定专注于训练："今天练习发球和接发球配合吧。你父亲肯定会对这个环节特别关注。"

藤原凛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嗯。"

两人沉默地喝完咖啡，走向球场。

清晨的空气带着露水的清新，鸟鸣声此起彼伏。越前龙马正准备发第一个球，突然感到藤原凛的身体僵住了。

"怎么了？"他顺着她的视线看向球场入口。

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西装革履，皮鞋锃亮，与网球场格格不入。他的五官轮廓与藤原凛有七分相似，但眼神锐利得像鹰，嘴角绷成一条严厉的直线。

越前龙马立刻明白了来人是谁。

"父亲。"藤原凛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紧紧攥住球拍，指节发白。

藤原健一大步走来，脚步声在安静的清晨格外刺耳。

他在距离两人三米处停下，目光先在龙马身上扫过，然后定格在女儿脸上。

"我给了你一个月时间，不是让你来日本谈恋爱的。"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日本口音，每个词都像刀子般锋利。

藤原凛的下巴微微颤抖："我们不是在谈恋爱。我们在训练。"

"训练？"藤原健一冷笑一声，"我看到的可不是训练。"他的目光落在藤原凛手中的咖啡上，"你什么时候开始喝咖啡了？我记得你讨厌苦味。"

藤原凛没有回答，但越前龙马注意到她的肩膀绷得更紧了。

藤原健一转向龙马："越前龙马，对吧？我听说过你，南次郎的儿子。"

他上下打量着越前龙马，目光中带着评估，"比三年前长高了些。"

越前龙马微微点头，没有接话。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的紧张几乎凝固。

"凛，收拾东西。"藤原健一突然命令道，"我们今晚的飞机回洛杉矶。"

"什么？"藤原凛猛地抬头，"但期限还没到！还有一周时间！"

"我已经看到了足够多的东西。"藤原健一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和他的'训练'根本达不到职业水准。凯文下周开始新赛季集训，你需要立刻回去配合。"

藤原凛的脸色变得煞白："我不会和凯文组队。我们说好的，只要我打败龙马..."

"你打败他了吗？"藤原健一打断她，"据我所见，你们只是在玩双打游戏。双打！"他说这个词时充满轻蔑，"真正的选手不需要搭档。"

越前龙马忍不住插话："职业网坛有很多优秀的双打选手。"

藤原健一锐利的目光转向他："闭嘴，小子。这是我们的家事。"

"父亲！"藤原凛的声音突然提高，"请不要这样对龙马说话。"

藤原健一的眼睛微微睁大，随后眯成一条缝："看来我女儿在日本找到了新靠山。"他向前一步，逼近藤原凛，"你以为他会为你对抗全世界？别天真了。他和你一样，只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越前龙马握紧球拍，血液冲上耳膜。他正要开口，藤原凛却先说话了。

"我们约定好的一个月。"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但龙马能看到她手腕上的护腕在微微颤抖，"我会履行我的部分。请你也不要食言。"

藤原健一的表情变得阴沉："你确定要继续这个可笑的挑战？"

"是的。"

"即使知道失败的后果？"

藤原凛深吸一口气："我不会失败。"

藤原健一突然笑了，那笑容让越前龙马后背发凉："很好。既然你如此自信..."

他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递给越前龙马，"下周六上午十点，东京网球俱乐部。我已经预订了场地。"

他转向凛，"我会邀请几位职业教练和赞助商代表来观看。如果你输了..."

"我会回去和凯文组队。"藤原凛打断他，"但如果我赢了..."

"你永远不会再听到我提起这件事。"藤原健一冷冷地说，"但别抱太大希望，凛。我太了解你的弱点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皮鞋在砂石路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