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二月的京都正飘着初雪,珠宝店玻璃上凝结的雾气被霓虹灯染成浅金色。
女人白皙的指尖抚过天鹅绒托盘里摆着的两颗婚戒。
“小姐,需要刻字吗? “
店员将礼盒转向江宁,刻刀悬在铂金牌上迟迟未落。
江宁明显的顿了下,水珠顺着手中杯壁滑落,在烫金票据洇出深褐痕迹。
江宁“嗯,需要的。”
J-Hope&Ning.
入目的刹那,头顶上挂着的水晶吊灯突然刺眼起来。
眼前恍惚起来,那熟悉的身影也重新在脑海里回荡。
江宁仓促的合上丝绒礼盒,慌张的塞进包里,不再去看那对属于她的婚戒。
京都的风裹挟着潮湿地面的水汽涌入门缝,卷走了最后一缕大吉岭茶的香气。
转过街角时,皮鞋碾碎薄冰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雪松混着威士忌的气息笼罩过来。
那是江宁熟悉的香水味,她没回头,只是数着地砖缝隙接着往前走。
她本没想为了那人停留脚步,可在听到身后男人短暂的出声后,她竟还是一时失了力气。
金泰亨“如果没有上面的刻字,这会是个适合你的婚戒。”
金泰亨垂眸转动无名指上的家族戒指,细细的雪落在他的发顶上。
江宁的视线落那人脸色,随即握紧礼盒后退,积雪在靴底发出细碎呻吟。
目光触及到江宁的动作,金泰亨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了一旁的小巷。
他把江宁按在墙壁上,面前人手上带着的钻石手链硌得他掌心生疼。
金泰亨“我去了老宅,林姨说你从早餐时就心不在焉,原来是在想这个吗?”
金泰亨凑近了几分,眼底深处藏着几分落寞,雪片落在他睫毛上,融成水珠坠入江宁的领口。
江宁“你越距了。”
金泰亨“两年未见,你讲话还是这样伤人,我不喜欢。”
这是江宁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很明显,这惹恼了金泰亨。
金泰亨“明明成人礼喝醉时,还扯着我的领带说要当我的新娘。”
金泰亨的膝盖顶开江宁颤抖的腿,掌心顺着大衣下摆抚上后腰。
金泰亨“现在怎么那么狠心,偏要离我而去?”
金泰亨毫无防备的扣住江宁后脑吻了下来,暴烈的雪松气息冲垮理智防线。
江宁尝到了血锈味,也不知是谁咬破了谁的唇。
男人发狠地把江宁按进怀里,银链硌得她胸口生疼。
金泰亨“郑家的婚戒配不上你,乖乖呆在我身边,我会给你最好的。”
滚烫的吻落上颈侧,雪落在两人交缠的发梢。
江宁冻的发抖,金泰亨察觉到,扯开大衣把人裹了进去。
他贴着女人的耳垂低笑,掌心按住江宁的后腰往他身上压。
金泰亨“感受到了吗?这颗心脏,它只为你发疯。”
江宁盯着他锁骨上随呼吸起伏的银链,就像被回忆搁浅的蝴蝶。
她曾无数次描绘出盛夏的热烈,总是用最浓厚的爱意,去勾勒他的轮廓。
暖黄的路灯氤氲过漫天飞雪,无数道残影凌乱过一整片天。
都说冬天是慢节奏的,慢到有足够的时间去对上爱人的双眼。
慢到自己最爱的人停下脚步,披着一身风雪,带自己走进未知的明天。
可当初的金泰亨和江宁都忘了,时间的本质是改变。
没有人永远不变,所有人都是在一场又一场飞雪里,杀青了苦辣交织的影片。
带着所有的慌乱,遗憾与不甘,和曾经的自己渐行渐远。
而那些纯粹得几乎透明的爱意,都会在真正成长的那一刻消失不见。
最后的最后,用一句虚构的圆满填平最深的执念,目光焚成烈火燃尽有你的诗篇。
再见其实是再难相见,而江宁和金泰亨,在那一刻,就恰好驶过两条相交直线的交点。
或许浪漫的,一直是无疾而终和难并的肩,他们怀念的都只是事事的不成全。
许久之后,再次描绘起那个刻薄的冬天,只是下了一场初雪,江宁就再也没逃出那个冬天。
江宁突然拽住男人胸前的银链用力下拉,金泰亨踉跄着撑住栏杆,碎发扫过她湿润的睫毛。
江宁“我要当年的真相,你给吗?”
金泰亨没开口,那双眼眸依旧平静,毫无波澜的望着面前人。
他没说一句话,又好似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江宁读懂了面前人的沉默,侧过头不再去看他。
江宁“我本该是会幸福的,可你却亲手毁了他。”
江宁“你给的从来不是我想要的。”
江宁早已冻僵的指尖抚上金泰亨的那带着红的颈脖处,悲伤藏进眼底。
江宁“金泰亨,杀人偿命,总有一天我会为松月向你讨这条命。”
不再留恋,江宁抬脚离去,转身的刹那,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到雪地融化不见。
就好似自己与松月的曾经,终究是以遗憾为代价的落幕。
而金泰亨,便是那躲在幕后的刽子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