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顶层私人贵宾室,郑号锡陷在沙发里刷手机,袖口露出的腕表折射冷光。
江宁正在为他挑选订婚宴当天敬酒穿的衬衫,抱着一摞衬衫从更衣室出来。
她抖开一件雾霾蓝真丝衬衫,袖口缀着海浪形状的蓝宝石袖扣,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郑号锡抬眼瞥了一下,淡淡吐出一个字。
郑号锡“丑。”
江宁“那这件墨绿条纹的呢?”
郑号锡“像斑马。”
郑号锡头也没抬,视线还落在手机屏幕上,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敷衍。
江宁烦了,指腹摩挲着真丝面料,踮脚取下一旁模特颈间的酒红色领带。
江宁“郑号锡,抬头。”
男人懒洋洋掀起眼皮的瞬间,江宁俯身将领带绕过他脖颈。
江宁身上的玫瑰味气息突然逼近,郑号锡下意识后仰,后脑勺撞上沙发靠背。
江宁的拇指蹭过他凸起的喉结,感觉到那里重重滚动了一下。
郑号锡“你...”
江宁“别动。”
江宁制止的摁住他的手,跪坐在沙发边缘,指尖勾着领带慢慢收紧。
丝绸摩擦脖颈的触感很微妙,郑号锡的呼吸几不可察地乱了半拍。
江宁“我还记得上周的慈善晚宴,你戴的领带和衬衫撞色了。”
郑号锡的呼吸扑在锁骨,带着薄荷烟的凉意。
这个角度江宁甚至能看见他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在眼下那片小痣上颤动。
江宁“你知道我为什么选这个颜色吗?”
郑号锡“怎么?总不能是江小姐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艰难,上赶着来讨好我?”
郑号锡忽然扣住江宁的手腕,腕骨撞在他胸口,体温透过羊绒毛衣渗进来,烫得江宁指尖发麻。
两人鼻尖相距不过寸许,江宁明显看见他瞳孔里摇晃的自己,像被困在琥珀里的蝶。
江宁“你忘了吗?这是你救我那天,领带的颜色。”
郑号锡错神须臾,眉眼间堆积的阴郁似乎淡去了些。
他始终记得与江宁的初遇,那是十年前的事了。
彼时郑号锡刚被领进江家大门,身上还带着未褪尽的局促与尘埃。
一切的源头,是他的养父在外赌博后欠下的巨额赌债。
无力偿还的男人,只好把郑号锡当作抵债的物件,塞进了鱼龙混杂的赌场。
那天是郑号锡第一天来到赌场,他缩在角落,衬衫被扯得皱巴巴,连袖口都磨出毛边。
眼看就要被赌场的人拖去做苦役时,恰巧撞上了来此谈生意的江父。
江父的目光落在郑号锡身上时,明显顿了顿。
眼前这少年眉眼俊秀,身形清瘦,偏偏眼底藏着股不服输的韧劲。
更难得的是,年龄竟与自家女儿江宁相仿。
江父心里倏地冒出个念头,或许,这孩子能留在女儿身边。
江母早逝,江父终日被生意缠身,对江宁总怀着化不开的愧疚。
他便想着,让郑号锡替自己陪伴江宁,玩伴的身份也好,保镖的身份也罢,总归对自家女儿无害。